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一搏,弗朗索瓦一世就很快召见了专程赶来巴黎的毕杜思。毕杜思是意大利人,但却不是威尼斯人,而是一名海上雇佣兵首领,是一名很老练的桨帆船指挥官,曾在威尼斯海军中担任过分舰队司令。
但是,威尼斯最近这些年全力在开凿苏伊士运河,海上则尽量避免和人冲突,相对和平。所以,毕杜思也暂时找不到什么好的上位机会。
而且,威尼斯是商业共和国,国内虽有贵族,但也是很久前传承下来的,共和国总督并没有授予人爵位的资格。
所以,对于毕杜思而言,最好是找个君主效命,然后靠功劳取得爵位和封地。然后,西班牙、葡萄牙和英格兰等海上强国就成了他的选择。
不过,西班牙本身就是海军强国,海军人才济济,不缺他毕杜思一个。葡萄牙和英格兰则专心发展风帆船,毕杜思的桨帆船指挥经验毫无用处。
然后,就只剩下法国可选了。法国被英格兰和西班牙联手压着打,海军凄惨无比,也很缺乏海战指挥人才,正是毕杜思发挥的机会。
只是,不管是在地中海上,还是在大西洋和英吉利海峡,法国在海上面对的敌人都太过强大。想要在法国混上海战军功,难度也是地狱级的。如果单靠桨帆船经验……
毕杜思思考良久,觉得在地中海上和西班牙比桨帆船肯定不现实。而且,西班牙有钱,可以造很多桨帆船,形成数量优势。
而英格兰……毕杜思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有机会的……
英格兰虽然船多,但多半都是五港同盟等民间组织的商船。只有王室需要的时候,才会从民间征召。也就是说,英格兰其实是没有专门的战舰的。这和英格兰糟糕的财政是分不开的,虽然同为欧洲强国之一,但英格兰农业稀烂,只有养羊有优势。而毛纺业,正在发展中,尚未形成优势产业。所以,英格兰的财政,在欧洲大国中,只能算比最穷的哈布斯堡家族好一点。
所以,对于制造至少几千金币成本的战船,并长期养着大批水兵,那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来,就给了毕杜思研究和破解英格兰海军战术的机会。然后,他还亲自来到英吉利海峡考察过,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英吉利海峡虽然风大,可有时候也会风力变小,甚至偶尔还会风平浪尽。
虽然微风和风平浪尽所占的比例很小,可也是有的。不像大西洋上,成天都是大风。然后,这就给了毕杜思机会,想到了应对英格兰柯克帆船的战术……
“陛下,我曾研究过拉芒什海峡(法国人对英吉利海峡的称呼)的海况,发现这里冬季风浪大,夏季风浪较小,有时候,还是微风,偶尔甚至无风。”
“而陛下应当知道,地中海上,常年微风甚至无风。所以,那边惯常使用桨帆船。而大西洋和英吉利海峡上风较大,则多使用风帆船。”
“而在微风甚至无风的时候,桨帆船是占有绝对的优势的。因为,缺少风力的话,风帆船就会趴在海面上没法动,或者移动很慢。”
“但桨帆船不同,虽然微风或者无风时,风帆也无法提供多少动力。可是,我们有船桨啊!在微风甚至无风的状态下,风帆船的机动力基本废掉,而桨帆船因为船桨的存在,反而更有优势……”
“所以,鄙人想到了一个针对英格兰舰队的战术——在夏季微风或无风的日子里,派出桨帆船对付英军战舰……”
“等等——我想问一句,毕杜思先生,平时桨帆船在驻地里,如何保证安全?英格兰舰队杀上门要摧毁战船,该如何应对?”这时,约翰.拉菲插话问道。
普雷根特.毕杜思想了想,答道:
“其实有人已经给我们提供了榜样——北海国大公马林……”
“什么?你的意思是……”弗朗索瓦一世吃了一惊道。
“在布雷斯特湾修建扼守湾口的炮台啊!我曾经去过布雷斯特港,发现那里真是一个优良的避风港。而且,港湾南边的克罗宗半岛,伸入海中,恰好把布雷斯特湾包裹住。”
“如果我们学习北海国马林大公的做法,在克罗宗半岛西北角上架起炮台。同时,在对岸布雷斯特西边那儿的海边也架起炮台的话,就能挡住敌人战舰的入侵。如果有炮台的保护,就算英格兰知道港内有战船又怎样?他们也没法打进来……”
“好!”弗朗索瓦一世激动地拍着桌子大声叫好。
“光凭着这个建议,朕就决定用你了!有炮台的保护,布雷斯特湾将会成为安全的军港,不再害怕英格兰人再次打上门!”
“毕杜思先生,我决定授予你布雷斯特舰队司令的职务,打算在布雷斯特大修军港。同时,准备战船……对了,一定要桨帆船吗?”弗朗索瓦一世问道。
毕杜思则回道:
“严格来说,经过增高桅杆和扩大风帆面积的改造,这种船已经不能叫做桨帆船了,而是应该叫做帆桨船……”
“帆桨船……不太好听……”弗朗索瓦一世皱了皱眉头,然后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