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就跪在黎布的尸体前,默默不语,便是皇帝派来吊丧的人都不理。只当有人提认要将黎布入葬想搬动黎布的棺材时,她才会握起钩镰qiang,像刚刚一样进行喝止和威胁。
黎布和黎英自小相依为命,在京城除了李郃外并没有其他特别要好的亲戚朋友,所以这时唯一能劝得了黎英的也就只有李郃的哥哥李明了,不过很显然,李明也没法劝服她,最后只得命人去做一个特制的棺材,将黎布移到新棺内,再吩咐李家的人每日准备好新冰块放里面,以免黎布的尸体受到腐蚀。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了,轰轰的雷鸣声中仿佛还夹杂着几声虎啸龙吟。
林虹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外人,满腹委屈,不想再待在灵堂受人白眼了。便让旺材送自己回房。
看到林虹向门口走去,没有人说什么。灵堂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堂外吹进一阵风,掠过棺内的冰块,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拂过每个人的身体和心头.吹得堂内的几枝蜡烛摇摇欲熄。走到门旁的林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下一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响起,黎府内所有的人都是心头一跳,转头向大门看去,连跪在地上黎英也是娇躯一颤。半转过了身。
只见原本是走到门前的林虹,此时正在旺材的搀扶下踉跄着向后退着,满脸的惊恐,险些摔倒在地。
而门外,磅礴大雨中,赫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因为光线的缘故,堂内的人都看不清这个人的面容,只是隐约看出他身穿是一身黑色铠甲。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身旁似乎还有个白蒙蒙的人影。只是身形要娇小得多。
黎布去世的这几天,来黎府吊丧的军中将领不在少数,若是有刚从东北返京的将领前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林虹为何会如此大惊失色?
这时,一旁几个家丁注意到,跪在地上的黎英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而望着门外的双眼。也放着异样的光芒,似凄苦,似哀怨,似喜悦,似解脱。看着看着,两行晶莹的泪水便这么滑落下来。要知道,除了黎布刚去世的那天黎英哭得悲痛欲绝外,接下来的日里,这倔强的少女就再没在众人面前流过一滴泪。眼神一直是冰冷仇怨,不管看谁都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而此时流露出的这般神情,着实让众人心中不解,门口站着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隆隆雷声中,一道闪电划过昏暗的天空。这一瞬间的的昼亮,却并没有让堂内的人看清大门外那人的样貌,反是让气氛变得更加的诡异。
站在黎英旁边的将领又踏前两步,对门外朗声道“门外是何人?”他不由得有些奇怪,若是前来吊丧的军中将领,为何门口守着的家丁和军士没有报名号?
“嗒!”门外那人抬起一脚踏进了灵堂,那脚上的军靴湿漉漉的,显然在雨水中泡了很长时间。
“嗒!嗒!嗒!……脚步声一声声响起,门外的人一步步进入了灵堂,堂内的烛光照清了他的面容,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这个身着铠甲的人,竞是应该仍在江南评定赵忱王判乱的李郃!
他那一身漆黑的铠甲上满是雨水,铠甲下的战袍也是完全湿透,铠甲的边缘和甲袍下襟滴滴答答不停的滴着雨水,头上没有戴头盔,头发湿嗒嗒的贴在额头和肩上,整个人仿佛刚刚从池塘中捞起来一般。
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嘴唇抿着,任由雨水从头发流到脸颊鼻梁。只是那双眼晴,竟也是她黎英一样布满了血丝,眼神阴冷得如森林中饥饿的狼,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叫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无怪乎刚刚林虹见到他时尖叫失声,心胆俱寒。
李郃一步一步的向黎布的棺材走去,血红的眼晴死死的盯着棺后那巨大奠字前的灵位。
紧跟他着进来的,是一位身着白色长裙同样一身湿透的女,正是李郃的侍女香香。
本来以香香的法力,将雨水隔开或是像在东北一样弄个披风、斗篷之类的东西跟在火麒麟上面挡雨,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李郃得知黎布死讯后便立刻骑火麒麟赶回京城,雨中也不愿让香香施法当挡雨,似乎希望雨水挑够浇灭他心中腾腾升起的无名之火。而香香,自然也是同主人一起冒雨。
浑身湿透的香香,衣裙都贴在了身上,天仙娇颜和娇美身姿尽显。但堂上众人,却无一人敢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不仅是慑于李郃的威势,同时也是因为小狐妖此时的眼神和气质一样阴冷可怕,毫不下于她的主人李郃。
因为香香感觉到。主人生气了。所以她也不由自主的坐起气来,只可惜她和李郃一样,都不知这无名之气该往哪撒。
灵堂内的众人都还没有从初见李郃的惊诈中反应过来。萧家父被李郃斩杀于战场之上的消息才刚刚传到京城,按说他此时应该是在进军常州的上,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赶回来的。但他们却不知道,在京城的香香一得知黎布死讯便连夜赶往江南,不分昼夜的施法狂奔,将这个消息带给了李郃。李郃闻讯后只稍做交代,便立刻骑着火麒麟往京城赶,途中未做丝毫停留。
黎英撑着那把钩镰qiang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