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正事要紧,人命关天,林荷不再耽搁,向部门里申请了催眠师援助,携众人赶往医院。杜警官和小刘警察步行跟踪许老汉至此,被发现后,在第一轮交锋中,便吃了一顿痛扁,然后被蛮横的老头拘禁着直到林荷大驾光临。所以,为了节省时间,林荷让他们上车同行。至于许老汉,不用别人招呼,他腆着一张老脸,挤了上来。
路上,杜警官介绍了新的受害者丁浪的个人信息:小时候与第一个死者蔡子维是邻居,比蔡子维大上两岁,差不多一起长大;高中辍学开始混迹,社会关系复杂,办下过一些可大可小的案件,但是一直没被逮到大问题。总而言之,凶手可以有足够多的原因裁决此人。
虽然老头并非觊觎自己的身体,嗯,至少也是在另一个比较容易接受的方面有所渴求,陈泛泛还是有些扛不住许老汉的关注。老头四平八稳地端坐着,摆出一副上台演讲的架势,把同排的小杜和小刘挤成了一团。开门见山,自报姓名,某家姓许名厚道,号厚道山人,然后堆起那种小朋友捡到一分钱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的表情。
静候片刻,预期中的褒奖迟迟未至。林荷自然不好意思接这句话,陈泛泛和小刘是真心一无所知。幸好,杜隆飞关键时刻没掉链子,回忆了一下后,接道,难道传说中的武术泰斗许厚道前辈,华国当世硕果仅存、唯一众望所归的武林宗师,同时精通医卜书画膳五道的国学大家,就是您老人家?曾在啥啥杂志上被评为世界十大啥啥,在啥啥报刊上发表过啥啥论,并且还著书立作总结了啥啥……
这个哏捧得及时绝妙,可称典范。可惜,许厚道明显不买他的账,扬起马蹄子狠狠地蹬了一下这只拍马屁的热情小手。他冷冷地“嗯”了一声,厌恶地瞥了一眼杜隆飞,说道:“那些都是俗人俗论,奸猾小人,阿谀奉承,不足为信。虽然有几位兄长业已长逝,但这片土地上还有的是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只不过鄙人比较异类,说好听点叫接地气,说难听点叫贪名气。那些庸人坐井观天,投我所好,把什么‘硕果仅存’、‘泰斗宗师’的名头安到我脑袋上,真是羞死了老夫。也就在医武二道上,老头我厚颜斗胆还称得上略有所长。”
难为杜隆飞神色不变,脸上还带着微笑。林荷见气氛有些尴尬,给自己的师傅撑撑场子,转移话题:“许师傅功夫深不可测,武学理论扎实无比,在人体构造机理潜力方面的见解也可谓博大精深。他在退休前曾是……林上将的贴身警卫,同时在本部门内长期兼任武术教官。‘泰斗宗师’这个名号,师傅您还是当得起的。”
杜刘二人可能没注意,陈泛泛却听出了林荷的话外之音:看来林上将多半就是林荷的爷爷。不然,这个名字别号全老土得不行的厚道老头真实身份如此牛逼哄哄,只靠她父亲的面子哪来的机缘能请到这么个师傅——甚至还只是师傅之一!
厚道山人不厚道,对人不对事,欣然接受爱徒的看法。“哈哈,荷荷说的倒也不错。李老头先走了一步,剩下老宋老牛和我三个老不死。我和他俩斗了几十年虽然各有胜负,但总的来说赢面还是我大一些吧。”
陈泛泛看不惯他这嘴脸,恶毒地问道:“那许师傅你和林荷打一架,谁能赢啊?”
许厚道支支吾吾了半天,强笑道:“呵呵呵,那当然是荷荷能胜过我了。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又所谓拳怕少壮。罢了,不扯这些虚的,关键在于荷荷的天资悟性,远超凡人,这点不止老头子我,老宋和老牛一样拍马难及。况且,咳咳,普通人输给异能者,那能叫输吗?本来我们预估荷荷三十岁时就能融会贯通,体术大成,却没想到这小丫头一朝异能觉醒,从那个鬼地方回来后,直接把我们仨揍了个荤七八素。当时,哎,真是惨不忍睹啊!荷荷,我们让你不要留手,你是真的全不客气啊!现在想来,幸好当初我和老宋老牛争执不下,让你同时做了我们仨的记名弟子,谁也没能把你收入门墙。不然,被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徒弟欺负成这样,这张老脸真是无地自容了。”
许老言辞悲切,面目悲戚,陈泛泛受其感染,似乎能听到一曲二泉映月萦绕耳间。果然,教会徒弟饿死(打死)师傅当属人生最悲惨的事之一!
林荷面色通红,咕哝着说:“当时我坚持不和你们比试,可是你们嚷嚷着说什么不知天高地厚,要让我好好见识见识你们压箱底的绝技。我怎么都想不到,使出了绝活之后你们还是那么不经打。还有,难道你们忘了,练功伊始拿我当衡量工具较量谁的传承最优秀害得我险些走火入魔的陈年旧事了?还有,我刚上高中的那天你们仨心血来潮给我“撑场子”,在门口齐声高呼‘小荷荷’,结果整个学校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件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到后来,林荷的眼睛也变成了噬人的通红。果然,每个徒弟的心底也都有一个怨念至深的小本本,上面记满了师傅的每一次欺侮与打压。
许厚道挠头傻笑:“哈、哈、哈,最后不是没有走火入魔嘛。我们哥仨其实一直注意着,乱来什么的只是表象。至于,你说的另一件事……”
话锋一转,他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