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康眼中慧明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淡淡道:“其实是那马儿中了贡毒,然后你找了一个人去处理,不想那人竟然也中了那毒,最后竟然被你以火炼之刑叫他消失了,可是?”
她是否该承认,若是承认了会有什么后果……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拗不过良心,别怨的声音有些虚弱:“是。”
何明康的眉头微微皱起,又重复了一遍:“是也不是?”
别怨苦涩一笑,声音多了几分坚定:“是!”
“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你所说的话都被记录了下来,日后你再想改口可是改不了了。”何明康的语气明显有了几分急躁,顾不得其他人的眼光,又重复了一遍。
别怨看着他略微有些焦急的样子,心儿一动,略微意会了什么,可是确实有一人因此而中了毒,她若是否认了良心上难免过意不去,然后又想到了阿娘,舅舅,态度又坚定了起来,而且,那人确实不是她处理的,若是她一定不会如此残忍,如此想来心儿便释然了些,心中直说着抱歉,试探道:“马儿确实是中毒了,可是中的是什么毒民女也不知晓。”
何明康面色一寒:“到底是或不是?”
别怨扑通跪下,面上有了些许惧意:“民女自幼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第一次与官府打交道,能够说出自己是谁便是不错的了,话语中难免有些含糊,请大人明察。”
“你是在戏耍本官?”
“民女不敢。”边说竟便呜咽起来:“民女是因为吓糊涂了,又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时常有屈打成招之事……大人饶命,民女也只是实话实说,若是哪句说的错了,还请大人法外开恩!”别怨连连叩头,光洁白皙的额头竟然红肿了大片。
因为里面龙蛇混杂,未免意外,别怨刻意穿得男子衣衫,可是左右监还有廷尉正都知道她是女子。
此时见貌美如同别怨这般的俏佳人竟然如此,其余二人不禁起了英雄爱美的心,其中一人道:“看她这般柔弱的样子应该不会有那么歹毒的心思。”
另一人也附和道:“就是就是,瞧她的面相就不想会做出这等事之人。”
何明康看着二人冷哼:“你们倒成了相面的了。”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可是心中确实也松了口气,借着这个台阶,装作无奈道:“既然如此,本官就暂且相信你一回,现在再问你,你若在是含含糊糊,可就休怪本官不顾念你是带病之人了!”
别怨点头如捣蒜,颤声说道:“谢众位大人。”
“既然那马儿是中毒了,你为何要跟侯爷说是丢了?”
别怨眉头微蹙,这回她可要仔细想想了,要怎样说才能既合情又合理呢……
“民女是……是怕侯爷会有危险!”如今之际,顾不得其他许多,就暂且当一个普通的朋友也好……“毕竟侯爷的马儿都是名贵的好马,若是中毒了,侯爷一定会调查个清楚,民女不知那贼人是何意,怎敢叫侯爷去冒险,然后便寻了一个人,希望将马儿处理妥当,谁知……民女发誓根本就不知晓那是何药物!”
“这倒是合情合理……”何明康话锋一转,质问道:“那为何会在你的包袱中发现那药物?”
精致的小脸瞬即一呆,廷尉正的意思是在她的包袱中发现了那药物么……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物证在此,其可容你狡辩?来人,将证物拿上来!”
一朵枯萎掉的花朵,没有半分生气的放置于托盘上,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想到它以前盛时的样子,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花,如同河边经常会长的那种黄色的花儿,形状较小,花瓣很多,或许是有什么不相同,可是此时的别怨已经无法再去细想,脑海中全是,这种叫做‘贡’的花儿的毒性。
如此普普通通的小花,竟然会有那么大的毒性,而且……竟然从她的包袱中发现了!
何明康声色俱厉:“听说这种花非常稀缺,虽然产自匈奴,可是寻常之人也得不到。因为这种花儿药性特殊,渠道也是固定的,王庭之人有了单于的命令才能够拿到,而且能够长这花的地方都有官兵把守着,也就否定了是你买来的,或是自己采得的。你还敢否认这是你的?”
他的潜意思便是“你还敢否认你是细作?”浑身的力气似乎瞬间便被抽光,别怨只是死死的盯着那朵枯萎的小花,脑海飞速的转动着:
有谁能够在她不知不觉中便将此物放到她的包袱中?她居住过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霍府,一个是‘缘者居’。
当初在‘缘者居’的时候,大哥曾经下过死命令,任何人若是没有经过她的许可都不可随意进出她的房间,即便有,也都是她十分信得过的,根本不会害她,更不可能能够拿得到这样稀缺的植物!
那便只剩下了霍府……霍去病虽然是官,却也绝对拿不到匈奴如此重要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杀手锏的物品;张伯勤勤恳恳,整日醉心于马儿,而且几乎是看着霍去病长大的,他更是没有渠道能够得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