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朋友一起参了军。结果,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在一个深夜里和帐篷里的人一起投降。”
“这番经历还真是无趣。他的态度温和,甚至问我用不用修鞋。走了这么远的路,我的鞋子倒的确是坏了,只是这里没有工具,只好作罢。我问他有什么打算。他回答到:只希望能早点回家。”
“照老师的话说,这世界是个在不稳定中向前发展的复杂综合体。但就这个人的生活而言,却是极其简单的。我不知道他能不能代表某一群体,但是应该有不少人的经历和他是一样的。”
“按善良的原则,该尊重他们。具体的做法就比较复杂。如果一个人在善良的同时,又是愚蠢的(好像没有受过正确的教育,就会经常导致这种后果)那大概就会放了他们吧。让他们回家,一方面要自己承担罪名,一方面却还未必有好的结果。他们在路上可能会遭遇各种危险,回去之后也可能被怀疑,而就算没有这些,让他们有机会来继续和我们作对也很糟糕。”
“而如果在善良里掺进智慧,那大体上就是:继续关押他们,给予他们不同的生活方式来取得他们的支持。就像老师说过的一样:通过理念的灌输和现实的展现,来寻找可能存在的共同立场。以这样的立场为基石,来将他们变成‘自己人’。过一段时间,我可以试试。”
帝国历第七八三年十一月十七日晴
“按弗卡斯在巴斯蒂的纺织工坊的做法,这也是普遍的做法。我们按工作成果来发给这些战俘纸券。这似乎让他们颇为高兴。”
“今天上午,问话的对象是一个佣兵。这是个很粗鲁的家伙,当晚夜袭的时候曾试图反抗,结果胳膊上被戳了一矛。”
“他叫博塔瑞。我们谈话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战俘的自觉,数次提出要求加入我们这一方的军队。他还说这是常例,像我们这样,把这么多战俘都关起来干活的事情他从来没遇到。在我告诉他革命军的纪律要求之后,他就不停谩骂和说刻薄话,并认为这是一支太监军队。”
“据他说,过去他受雇于南部城邦时杀过很多人。有敌人,有受伤的同伴,有恐惧颤抖的平民,甚至还有雇主。他曾有过丰厚的收入,但随即就毫无节制的挥霍一空。美酒和妓女要价都很高。我问他为什么不存一些以防万一,结果他大笑着说明天就可能战死的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不知道他的经历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吹嘘。他很穷,这点是可以肯定的。而能把这样卑劣的事情当做好事来吹嘘和夸耀…简单来说,这是个无法无天,贪婪残忍的坏蛋。”
“但目前的主要工作是观察。老师说过,这世上恶行每受到一次打击,做坏事的人每遭遇一次不幸,社会就变得更好一点儿。等这一段的工作结束,我不妨实践一下。”
“下午的时候,问话的对象换成了一个农夫。他叫维柯,是个一脸聪明相的家伙。他加入军队的原因,是因为领主老爷的征召,并且能豁免一部分税。”
“这种人似乎占贵族军队的大多数。他们不像佣兵那样残忍,也不打算像那个鞋匠一样打算谋个前途。他们耕种的大部分是领主的土地,在收获季节之后,领主征召他们进入军队,他便带着生锈的长矛和父辈留下来的皮甲应征入伍。战斗的时候他们会被随便丢在什么地方,如果战局有利,他们可能捡些便宜,然后回家继续种地;要是吃了败仗,只需逃走就是。因为没有油水,敌人一般也懒得俘虏他们。”
“这样看来,遇到扎兹阿老师,算他们倒霉…老师曾说过,人本身便是最有价值的力量和最为宝贵的财富。不需要别的什么身份、地位之类,只要是人就可以了。”
“这个农民也想回家,他牵挂着家里的老婆孩子。对于俘虏生活他并不抱怨,对砍木头盖房子的工作也并不排斥。基本上,是那种吩咐他做什么,就会去做什么的人。”
“我有些明白莫伦先生为什么能取胜了。”
帝国历第七八三年十一月十八日晴
“今天,继续找人谈话。下一个对象是一个普通战士。比起为钱卖命,凶狠却从不忠诚的佣兵,他们更为忠诚;比起对作战几乎一无所知的农民和手艺人,他们更为善战。这应该算是敌人军队里较为可靠的力量。”
“我问话的人叫迪索德,是一个鸦池城比利诺家的战士。对我的问题,他虽然一幅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一一回答。”
“他是个农夫的儿子。在年轻的时候就离开家,在鸦池城已经服役了十多年。他很穷,作为守卫,在平时他有一份微薄的薪酬。他时常训练,也经常和自己的伙伴们比剑。和骑士们相比,他因为没有钱买不起盔甲,而不能参加比武会。那种贵族的生活,他只能在一旁看着。他改变命运的机会在战场上,到了那里,如果能俘虏到敌人的贵族,他便可用那赎金来武装自己;如果作战英勇,便有机会成为骑士。”
“从谈话中可以了解到,周围所有的贵族里,除了福柯堡,就只有鸦池城维持了一支这样的的卫队。但从战场上的表现来看,他们却让人大为失望。在纽瓦尔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