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中还接到好多人的电话,包括刘刚的,这孙子假惺惺的关心两句,便叫我赶快回去接客,我不在,他
损失了一大笔收入。
我和小芳在车站分手,我去小丽那里报到。
她执意要送我,我不让。
我没去小丽那里,爬到了城市的最高点。
就是那次,小芳要跳楼的地方。
我爬过围栏,坐在悬空的高台上,看下面苍生如蚁,心绪难以平复。
你大概在想,我干脆一头扎下去算了,已经这么惨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其实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或许会想到死,只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死了。
万念俱灰的时候你不会死,而是不刷牙不洗脸不起床不吃饭不睡觉不喝水,你在等待,却不知道自己在等
待什么。
在水泥的高台上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从亮堂堂的白光坐到光线柔和,再坐到整个城市华灯初上。
夜风凛冽,而我麻木的神经渐渐感觉到寒冷。
起身,如同被病毒感染的干尸一般僵硬,踉跄下楼。
小丽老样子,骨瘦如柴,却精神奕奕。
我在原本是小芳的房间里睡过一个夜晚。
因为小丽说,先休息休息,等脸好了再出去接客。
“丽姐这么关心我啊。”
“臭小子,就你那模样,客人不吓死才怪!”
而我早就没了住酒店的心情。
第二天醒来,发现身上光秃秃的。
房间里空荡荡,床头贴着小丽的简讯,
“冰箱里有吃的,自己热,你身材不错哈,皮肤也挺白,不过姐喜欢毛多的。”
字体横七扭八的,小丽未成年就出来做,字没练到家是应该的。
拉开窗帘,看天色已经是下午。
肚子里空荡荡,却什么也不想吃,也没有洗漱。
我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
一直坐到夜幕降临。
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竟然有人放炮,闪光的,巨响,烟花,绚烂。
在这所声称不让燃放烟花爆竹的城市,竟然有那么多人放炮。
一时间夜空璀璨,声响如潮。
我数着日子,这都几号了,年早就过完,人们还是如此雀跃,大概人人都有自己的喜事儿。
小丽踢开门,醉醺醺的,搂着个男人。
我没开灯,他们便在我身后的床上开战。
期间小丽按着男人不让动,说房间里有人。
她起身环顾一周,就开始脱男人的裤子。
黑暗里我看不清男人的模样,不过照小丽的殷勤劲儿,定是那个小白脸无疑。
多年前嫖她的男孩,现在变成天天睡她的老男人。
其实只要他们都不变心,是个美好结局。
可这世道,谁说的准呢?
我能确定的是他俩都喝多了,窗口坐着个大活人,竟然公然各种姿势各种男上女下女上位折腾个不停。
而且,小丽的叫声好大,她呻吟起来如同动物的嚎叫,让人不寒而栗。
我蹲下来,以低于床面的高度慢慢爬行。
打开门,爬出去了,不想被他们发现,多尴尬。
白天接到好几个电话,被我悉数按掉。
我先给小芳回了,说我没事儿,叫她不要操心。
再给孙静挂电话,说我回来了,没事儿,她问我什么时候去她公司上班,我说等脸好了再说。
最后是小涵,她的家庭比较复杂,我不想和那些复杂的人产生瓜葛。
可我手机上有她十个未接来电。
真是执着的小姑娘,拨过去,
“你怎么给我打那么多电话?”
她不接我话茬,急匆匆的说,
“我妈快疯了,你快来!”
“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快疯了?”
“想男人想的。”
噢,,,,,,原来是这样。
这姑娘的露骨我早有领略。
“是这样,你找别人吧,我跟人打架了,脸上有伤口,不好做事。”
“没关系,下面没事儿吧。”
她那孩童般的语气,想问又怕的样子,把我逗笑了。
我没说话。她便接着说,
“哎呀你快来吧,其他的我都找了,这十几天里找来好几个,我妈都不满意,有一个被她打出去了,两个
被她用红酒瓶菜了头,景茶救护车都惊动了,还有一个被我妈打哭了,跪在我家卧室里叫她妈,你都不知
道有多好笑,我妈当时就来气,用她的话来说,扇他两巴掌他还来劲儿,就一脚把他从卧室门口踹了出去
。”
我说,你妈威武,问,
“就没有合适的,一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