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起这码子事,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前两天不是跟你说了么。”
“那么多烦心事,不耐烦记。”李三成灌下最后一口酒,远远的将酒葫芦扔出去:“你带上那个……叫什么来着。”
“叫孙成。。”
“带上那个孙成,去营中发话,说这两月没发饷银,是因为总兵衙门那边没给咱们调拨钱粮,现在你要带人去讨钱。”李三成一边想一边吩咐着:“如果讨不到,从明日起,大家就都饿肚子,如果讨到了,补发两月饷银。”
“你不是说那魏虎等着挑咱们的错么,怎么还去总兵衙门闹……”高平有些疑惑不解。
“先听我说完。”李三成此时已经将脑中所想梳理清楚,示意高平先听着:“我不是让你带着那三四百疍户去闹,那般闹起来,就是侯大人在,都保不住咱们。你这般说完,便让那群疍户或推举,或自告奋勇找十个人出来随你同去。”
“哦。”
“挑了十人之后,你就带他们去找那军需官蔡胖子,自己不必先出头,指使那干疍户先去揍蔡胖子一通,然后再去收拾首尾,带着那蔡胖子还有疍户去总兵衙门军需司讨咱们的钱粮便是。”
李三成口中的蔡胖子是总兵衙门指派而来的军需官,也是这卫所中少数听得懂官话的。历来各卫所,军需官都是自行任命,李三成本来也带了自己在岳州用得顺手的军需官,
可是到了广州,李三成这才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这般简单,人还没到,就因为职位之事得罪了顶头上司,所以面对总兵衙门指派的军需官,虽然知道此人是给魏虎当眼线用,还是没有拒绝,只是把自己的得用的那位军需官派错蔡胖子的副手,了解熟悉一应运作。
“好嘞。”李三成的一说高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般借刀杀人顺势而为的把戏他们之前互相配合着都不知道用过了多少次,已然熟稔到不需再分说的地步了。高平早看那个胖得宽度和高度差不了许多的军需官不顺眼了,只是碍着李三成的命令才没有去动手,现下给他一个机会去报复,怎么会不兴奋么。
“该说什么也不用我交代了吧。”李三成看着高平的兴奋劲也没有泼他的冷水,这两个月时间,不但高平给憋坏了,就是李三成也是一肚子的火,只是碍着情势没法发作:“蔡胖子别打得不能动就成了,你只管逼着他答应去领咱们的钱粮,到了总兵衙门……”
“我只管闭嘴……”高平已经耐不住跳起来了:“老大你怎么老当我这般傻,非要去那边讨打不成。”
“去吧。”李三成也起了身:“这一日好歹又过去了,也不知侯大人什么时候到。”
“侯大人总是要来的。”憋闷终于有机会得到发散的高平开始嬉皮笑脸,正想说什么。
李三成却一眼看见一骑从远处飞驰而来,看目的正是卫所营寨,脸色便是一凛:“你看,有马来了,也不知是什么人。”
“难不成魏虎想出了什么法子要折腾咱们。”高平指了指:“咱们走侧门回去吧。”
在李三成与高平带着狐疑回营寨的同时,那飞驰而至的快马也渐渐接近了营寨,马上骑士一径到了营门前十余丈方才一个急勒,胯下马儿止了奔势,长嘶一声,竟是人立而起。那马上骑士不慌不忙,竟然在马儿前蹄腾空之时还好整以暇的出声道:“敢问一声,这可是香山卫所李三成李千户治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