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子回来,珞姐儿可比从前忙碌些了吧?”
指了指下首处的扶手椅让白璎珞坐,薛氏亲和的问着,白璎珞虽心内忐忑,面上却丝毫不显,点了点头笑着答道:“是呢,要不然除了陪着祖父祖母,我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如今晌午听夫子讲史书野闻,下午抚琴下棋,要么就是绣花,时间倒比从前好打发了些。”
抿了口茶,薛氏摆了摆手,示意屋里的丫鬟都退下,方看着白璎珞问道:“最近,可做什么活计了吗?”
问的,自然是白璎珞的绣活。
平日里得空的时候,白璎珞便会绣花打络子,做的最多的,自然是给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的,每一两个月,还会做双鞋袜给靖安侯和薛氏。
除此之外,白璎珞便是给自己绣几张帕子,抑或是打几条络子给弟弟妹妹们佩玉,都是些小活计,既不费眼睛还能打发时间,白璎珞很是自得其乐。
可此刻,听薛氏这么问,白璎珞的心里,却顿时想起了描绘给白璎芸的那几个花样子。
故作不知,白璎珞将近些日子自己做的绣活,一一数了出来,不外乎给白老太太的软鞋,和给坤哥儿的小衣服,另外还有几件,是做给白璎萍的孩子的。
薛氏知晓,顿时觉得白璎珞有心,面上的表情,便柔婉了几分。
“大伯母,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您和珞儿直说吧。”
自打开始给靖安侯和薛氏做鞋袜,薛氏对白璎珞便更加疼爱,而白璎珞,也不再似从前的小心翼翼,多了几分女儿家的依赖,不成想,竟有意外之喜,让身边已经没有孩子撒娇的薛氏十分受用。
此刻,眼见白璎珞问出了口,薛氏点了点头,“大伯母自然是信的过你的,可如今丫鬟们都在碎嘴,我既然听见了,少不了要唤你来问个清楚,若真是没有那样的事,我发落起来也没有顾忌,免得牵累到你。”
闻言,白璎珞心中已然有数。
“方才在庆安堂,你三哥的话,你也是听见了的,那位杜公子在书院里的表现,似乎与老太爷说的有些出入。不过,这到底是杜公子自己的事,与咱们并无多大关系。可晌午,我听院子里几个丫鬟说,你曾派人送过东西给杜公子,可有此事?”
薛氏再无隐瞒,直言开口问道。
白璎珞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大伯母,且不说珞儿与杜公子并无私谊,便是有,难道珞儿还不知道私相授受是多大的罪过?”
说罢,白璎珞的话语低落起来,“爹娘早逝,这么多年,唯有祖父祖母,以及大伯父和大伯母对珞儿疼爱有加,若是珞儿做出那样的事,不说给靖安侯府脸上抹黑,便是祖母和大伯母,也会被珞儿牵累,珞儿岂能这般不懂事?”
心中对白璎珞本就没什么怀疑,可想着白老太爷那般喜爱杜轩,而白璎珞还跟着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在庄子里住了一个多月,若是他二人私下里有什么接触,自己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岂能事事洞悉?
是故,薛氏才趁着众人都未察觉的功夫,唤来了白璎珞。
此刻白璎珞这般说,薛氏心里再无怀疑,忙软语哄道:“傻孩子,大伯母自是信你的,可到底问过了才踏实,你心里也有个数不是?别往心里去,啊?这件事,大伯母必定好好彻查,给你个交待。”
谢过薛氏,又陪她说了几句话,眼看时辰不早了,白璎珞便起身告退了。
走了没几步,白璎珞回过身来,脸上有些踌躇的说道:“大伯母,前几日,五姐姐找我,说她要绣东西,让我帮她描了几个青竹的花样子。”
“芸姐儿?”
知道白璎珞这般说必定不是无的放矢,薛氏缓缓的点了点头,待到白璎珞出了屋子,心内,却似是有些明白过来了。
唤来了贴身的丫鬟,薛氏低声的吩咐了几句。
回到兰心阁,流苏和流莺几人早已伸长了脖子候着,见白璎珞进来,才各自放下心来,待到得知薛氏找她过去的原因所在,几人的脸上顿时都有些不忿。
虽薛氏说的隐晦,可白璎珞心中笃定,定然与白璎芸,以及那几个花样子逃不了干系。
“小姐,五小姐其心险恶,以后,她再和您说什么话,您都要多长几个心眼,否则,还指不定前面有什么陷阱等着您呢。”
吩咐了小丫鬟准备热水,流苏进来,有些薄怒的说道。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大伯母找我的事,二房的人便是知道了,怕是暂时也想不到那上面去,这几日,你们也注意着些,看看云水阁那边都有什么动静。五姐姐最是沉不住气,眼看今日三哥已经在祖父面前提起了杜公子,她不看着我吃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你们都警醒着些。”
一路从茗雅园走过来,白璎珞心里的那丝气,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此刻,便能沉着冷静的思索应对之策了。
沉香几人沉声应下,再未多问,各自忙碌着手里的事,服侍着白璎珞沐浴歇下。
第二日一早,再进了教室,便见白璎芸回头来看自己,满眼的审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