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是这天底下阴气最重的地方,只希望林侧妃这次能想个通透,过得了这个坎儿,她就是后/宫嫔妃中太子妃之下无人可以比拟的所在,若是不能,万紫千红过后,她就要渐渐的消失在这茫茫后/宫之中了。”
小雅斋内屋,姚夫子捧着一碗茶,和白璎珞闲散的聊着天。
白璎珞附和的应道:“林侧妃和太子殿下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分,如今也只是一时迷了心窍罢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定会更加小心些的。”
点了点头,姚夫子话音一转,叮嘱着白璎珞道:“这世上的人和事,往往都不会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所以才有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的话。那位窦小姐,一直与你便不对付,可这样的人,硬碰硬的话吃亏的反倒是你,所以,惹不起便躲着些,能屈能伸才是聪慧之人该做的,以后,你尽量避着她吧。”
窦绣巧在马车里的那番话,若是传扬出去,三人成虎,不管林之湄的小产与太子妃有没有挂席,太子妃都会坐实了罪名,有苦难言。
所以,白璎珞说出的时候,窦绣巧才有些后怕的闭了嘴,后半段路,二人难得的安静了片刻。
直到白璎珞下马车时,窦绣巧才恶狠狠的威胁白璎珞,若是敢四处宣扬,准保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可白璎珞素来吃软不吃硬,当即便回嘴道:“窦小姐与其在璎珞身上费心思,不如管好自己的嘴,璎珞可没有背后论人是非的习惯。”
车帘落下,掩住了窦绣巧青红交接的一张脸,白璎珞径直进了府,方才两人说过的话,却是转瞬就抛在了脑后。
而如今姚夫子的提醒,白璎珞也深以为然,当即点头应道:“宁招惹真小人,也不去得罪伪君子,璎珞晓得的。”
对白璎珞心中明白,姚夫子再未多言,转而关切的问道:“五小姐的亲事都已经定下来了,你呢?老太爷和老太太可有提及此事?”
面色绯红,白璎珞却没有做出那等忸怩之态,坦然的摇了摇头,“祖父祖母说,他们定然会为我做主。”
轻叹了一口气,姚夫子满目爱怜的看向白璎珞,眸光中夹杂着无穷的惋惜和希冀。
正是晌午的课程刚结束的时候,说了会儿话,眼看便到了用午膳的时辰,白璎珞便起身回屋梳洗了一番后去了庆安堂。
下午的棋艺课,白璎珞再度告假。
在内宫门处下了马车,迎面而来一顶软轿,一旁,是面色隐含怒气的林之予。
知晓软轿里是北宁伯夫人,白璎珞也没有急着走,静静的站在马车旁候着,直到北宁伯夫人下了软轿,白璎珞才迎上去行了礼。
自打林之湄小产,除了皇后娘娘曾亲临东宫安抚过她一次,其他各宫的贵人都只派人来问候了几句并送来了补品,却是再未见人,与从前热闹的模样大相径庭。
又从林之湄那儿听了白璎珞说的那几句宽慰的话,此刻的北宁伯夫人,见了白璎珞愈发觉得她心思通透,不由的就盼着她多进宫几次陪陪女儿,都是同龄人,说笑着,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也能过去的快些。
“好孩子,你有心了……”
拉起白璎珞,北宁伯夫人话音感慨的赞着,一旁的林之予,两眼紧紧的盯着白璎珞,似是有什么话想和她说,却不知如何开口一般。
内宫门处人来人往,白璎珞还是个女孩儿,自是不好逗留太久,北宁伯夫人说了几句话,便催促她快些上软轿去东宫,自己也换乘了马车出宫去了。
太子妃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想来,窦绣巧在长姐面前说了白璎珞不少的坏话。
不在乎,便不在意了,白璎珞未多想,从正殿出来便去了东配殿。
林之湄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才两日的功夫,已不复那日的死气沉沉,见白璎珞进来,林之湄勉强的展颜一笑,冲白璎珞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谢谢你进宫来陪我说话,如今,除了我娘和太子殿下,也唯有你肯来亲近我了……”
满含哀怨的说着,林之湄的唇畔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
“湄姐姐,如今可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好好养好身子才是顶要紧的事,其他的,都别去想了。”
安慰的拍了拍她冰凉的手,白璎珞柔声劝着,林之湄点头应下,转而唤了芝兰去准备些糕点过来。
喝着茶,吃着糕点,两人不约而同的说起了六公主,殿内的气氛,渐渐的温馨起来,可没一会儿,这些温暖便被人打破了。
“林侧妃,二十八日是太子妃的生辰,我家娘娘心中记挂着林侧妃刚刚小产心情不好,本不欲筹备生辰宴席,可内务府说不合礼制,所以,这宴席还是要在东宫办的。这份请帖,是太子妃娘娘差奴婢送来的,届时林侧妃若是身子好了,还望您能前来赴宴。”
将手里的请帖递给芝兰,那宫婢一脸的倨傲,好似一点儿也不将林之湄这太子侧妃放在眼里一般。
太子妃是个极会做面上功夫的人,即便因为窦绣巧的缘故她那么不喜欢白璎珞,面上再冷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