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白璎珞的模样,落在窦绣巧眼中,便觉得分外的刺眼,窦绣巧走快一步拦住白璎珞的路问道。
脸上的表情有些气急败坏,窦绣巧看着面前那张娇媚俏丽的面容,愈发觉得怒从心头起。
想自己出生以来,打小便被父母放在掌心里疼宠着,便连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宰相祖父,提起自己也都是止不住的夸赞,是故,窦绣巧这十几年,顺风顺水的长到大,直到被选进宫给六公主做伴读。
起初,六公主对窦绣巧也是颇客气的,一同选进来的六位小姐中,也唯有窦绣巧能在六公主面前说上几句话。
礼仪课绣艺课棋艺课,纷繁复杂的课程,窦绣巧都是翘楚,可她心中明白,六公主才是红花,她们都是陪衬红花的那些绿叶,所以,窦绣巧刻意藏拙,没显出自己所有的本事。
尽管如此,墨柘夫子的另眼相看,仍旧让窦绣巧有些暗自的得意。
在窦绣巧的印象中,京城里的小姐们,比才情比端庄,没人抵得过她,唯有她,才算得上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可是,没多久,一应典范享有的殊荣,都被白璎珞夺走了。
礼仪课,她来的晚了十几天,中间因病又缺席了十几天,可尽管如此,那些让人觉得不知道该把手朝哪儿摆也不知道脚往哪儿迈的别扭动作,她呆在后面看了几遍,做出来就行云流水般流畅,竟比夫子的示范动作还好看几分。
教授绣艺的巧手娘子,极少开口夸人,可迄今为止却已连着赞了白璎珞好几回了,窦绣巧甚至还记得,巧手娘子看自己的绣作时,微微皱眉的不满模样。
原本让她引以为傲的棋艺,也渐渐的被落了下风,如今的棋艺课,再对弈,墨柘夫子笑眯眯的目光,便径直看向了白璎珞。
窦绣巧觉得,似乎是从白璎珞甫一出现,自己原本那大家闺秀该有的恬淡大方的气度,就统统都没有了。
是自己的错?一定不是。
那就只能是白璎珞的错。
原本还对此有些犹疑,可方才在褚秀阁中,窦绣巧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竟得了兰妃娘娘的夸赞。
兰妃娘娘是什么人?
女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高手,能在皇上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且经久不衰,可见聪慧头脑都是胜过旁人一筹的,是故,窦绣巧在感叹兰妃娘娘识人有术的同时,愈发肯定,六公主的不待见,夫子们的冷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白璎珞的错。
可是此刻,白璎珞竟然笑了?
窦绣巧有些恼羞成怒。
“那窦小姐以为,我在笑什么?”
白璎珞反问道。
“你……”
窦绣巧一张脸涨的通红,顿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
方才自己指桑骂槐的那一番话,也并没有点明是白璎珞,是故,白璎珞苦也好笑也罢,与她又有何干系?
说罢,白璎珞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错开一步,掠过窦绣巧朝前走去。
竟生生的无视了窦绣巧。
正对着其他四位小姐,见她们有些不自然的别开了脸,窦绣巧的眼中,竟憋出了一抹泪,长这么大,窦绣巧何曾这般被人羞辱过?
转过身疾步朝前跟着,见白璎珞径直朝云柔殿的方向而去,而自己休息所在的偏殿却在另一个方向,窦绣巧气急的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听着身后那些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没了声音,白璎珞回头看了一眼,才放慢脚步,心里,却也有几分气。
兰妃娘娘瞧不上自己,白璎珞并不气愤,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性,一眼喜欢一个人或是讨厌一个人,都是旁人的事。
可是,窦绣巧因此而将六公主和夫子们喜欢白璎珞而当成了她的错,还来质问她,白璎珞便着实有些气愤了。
若是远郊山村的那个白家珞娘,白璎珞此刻定然会卷起袖子故作凶悍的冲她吼上几句,哪怕不管用,气势上吓唬吓唬对方也是好的。
可如今,她是靖安侯府的六小姐白璎珞,所以,她不能,她只能分花拂柳的将那些不对付都化解开,无视掉。
抬眼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白璎珞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迈进了云柔殿。
午膳摆在了东偏殿,白璎珞用罢歇了会儿午觉,巳时二刻赶到了芯澜阁,直到巧手娘子进门的前一刹那,六公主才气喘吁吁的进来。
“怎么办?我绣了一半的帕子落在殿里没带来……”
白璎珞只看见六公主身子僵了一下,紧接着,耳边传来了六公主蚊呐的抱怨声。
没等白璎珞思忖出解救的法子,巧手娘子走到上首处,看着殿内的女孩们道:“今日有琐事缠身,无暇顾及你们了,便当是给你们放一日假吧。上次布置的功课,你们应该完成一半了,下次上课时,便交完整的上来吧。”
说罢,巧手娘子冲六公主颔首一笑,径自出了芯澜阁。
“呼,老天爷也助我了……”
长出了一口气,六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