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诸妃嫔见此场景均不吭声,静观其变,千寻大许是因为与她二人同住永信宫又因与贵太妃的特殊关系有所忧虑,好在她有看我的眼色,并没有鲁莽行事。
就在这种高度紧张的时候,却是有人笑出声来,众人望去,才见是那宛若天人的芳婕妤放下手中的茶杯,“那舒贵人素来是个眼皮子浅的,贵太妃何必和这样的人大动干戈。说道管理,臣妾棠梨宫的宫嫔也是有几个淘气的,故臣妾一个暂代主宫都时常累的要死,惠姐姐纵使才能再出众,也难敌宫里宫嫔最多,比起臣妾来更是要辛苦许多,难免有顾忌不到的地方,臣妾斗胆为惠姐姐求得贵太妃海涵”芳婕妤显然是向着惠贵嫔说话的,可是敢在贵太妃立威时候面前一笑了之,我不便钦佩她的勇气。
“惠贵嫔一向精于管理,本宫和芳婕妤一样佩服惠贵嫔的能力。但这舒贵人当众失仪,惠贵嫔也的确是疏于管教,若不处罚恐怕难以服众呀!”还未等贵太妃说话,坐在左边最前方柳妃便截过话茬,此言一出,众人皆知这舒贵人必定是凶多吉少,而惠贵嫔也定是逃不过小惩大诫了。
贵太妃点头,语音里皆是奚落的意味,“永信宫的妃嫔的确是太多了一点。”
惠贵嫔大抵也是心下清明,舒贵人不过只是个幌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臣妾谨遵太妃教诲,定会严加管教永信宫。这次的事情还望贵太妃严惩臣妾,以儆效尤。”惠贵嫔显然也不是蠢笨之人,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过失,然后让贵太妃钻自己的漏洞。
只不过贵太妃已然出手,又怎会善罢甘休。
“看你说的,惠贵嫔既要侍奉皇上又要亲自抚养屼儿还得管理永信宫,实在有点吃力。哀家又怎会是那么不分事理,去治你欺上瞒下之罪或者是管教不严之罪。”贵太妃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意,这种笑不过是在她那清冷的脸上漾起一种更为诡暗的味道。
表面上是在为惠贵嫔开脱,实则不仅在警告她有着管教不严的过失,更扣上了一顶莫须有的帽子。欺上瞒下,这是在暗示我舒贵人之所以敢当众让我难堪实则有了惠贵嫔撑腰?又或许从娴嫔开始就是有人属意?再或者连芳婕妤都和她们是一伙的?真的是一石多鸟。在她们眼里,我与惠贵嫔都是太后阵营里的人,我们之间产生隔阂,正是贵太妃所乐意见到的事情,我虽只是小小的贵人,可我却是这宫中唯一和太后有血缘的后妃,也许是我太过自恋,但贵太妃此举所产生的连锁效应,或有意或无意地将我涉及其中。当然她肯定还有更加重要和直接的目的。
若惠贵嫔承认管理这一摊子事的确太过吃力,贵太妃或许就会找人帮她分担其中一件她不想失去的东西。
若她不认,便是等于承认了自己管教不严之罪以及欺上瞒下之罪。
此刻,惠贵嫔是否真的怂恿舒贵人当众失仪已经不重要了,贵太妃要的,只是她的抉择,是要权力还是要名誉。
偏她表面还是给了惠贵嫔台阶,可这哪里是台阶,分明就是不能抵赖的死胡同。
我不得不说这贵太妃果真工于心计,难怪可以在这新人辈出的后宫里长宠不衰。
可,惠贵嫔也不是真的圣母,她并不懦弱。
“臣妾感激太妃的垂爱与体恤。正如芳妹妹所言,每个人都会犯一些错误,臣妾也会,但永信宫事情虽多,但臣妾还不至于所有事情都力不从心,否则怎么对得起太妃对臣妾的厚爱。不过说到欺上瞒下,臣妾便是不明,这是如何论起的?”果真伶牙俐齿,我真的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坦诚。贵太妃步步紧逼,她却丝毫不退,惠贵嫔也实在不简单呀。
“惠贵嫔倒是个倔脾气,宁愿累垮了自己也要硬撑。可是你的身体你可以不重视,但是哀家奉先帝遗诏代太后执掌凤印,管理后宫各项事宜则是责无旁贷,定要找人助你一臂之力。”她的话语里带了几分的苛责,当真软硬兼施,不待惠贵嫔想出对策便吩咐千寻福下,顾自说了下去,“臻容华从小便是由临安长公主亲自培养,甚为熟悉宫中规矩和中馈事宜,能力才干即使是和芳婕妤一样暂代一宫主位都是绰绰有余的,当然说句不怕你们吃心的话,千寻是哀家的亲侄女,哀家信任她能够和哀家一样出色。由她协助惠贵嫔管理永信宫,惠贵嫔应该是没有什么可质疑的吧。”
她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惠贵嫔若是再有异议那便真的是大不敬之罪了,不用请示皇上和太后,作为凤印执掌者贵太妃直接可以罢免惠贵嫔的主位,甚至废掉她。
惠贵嫔是聪明人,当然是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如今点头不过是韬光养晦,再行打算。
我却是觉得千寻的表现恰到好处,没有直接答应显得早有预谋让惠贵嫔吃心,也没有说自己才学不够从而让贵太妃下不来台,而是显示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说了句,“姑妈,这怎么还有我的事情,您知道我最怕累了。”
然后默认了下来,因为无论她说什么怎么说都会有人不高兴,所性倒不如扮演一个无辜被牵连进来的样子,中规中矩,谁都不好开罪与她。
贵太妃全当她童言无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