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母周氏快步过来执着曾若兰的手,欣慰道:“你回来了就好,小鱼他正打算明日一早动身去石田找你呢——哦,这个是小阿炜是吧,长这么大了,嗯,你乖。”
曾若兰问:“小弟呢,小弟在哪里?”
曾母周氏便吩咐四喜赶紧去曾渔回来,一面对曾若兰道:“小鱼和同学在对面酒楼喝酒,很快就来,我们先到客栈里说话。”
曾若兰跟着周姨上到茶圣客栈二楼客房,从周姨口里得知小弟曾渔进学成了府学庠生,曾若兰惊喜交集:“上回不是听说小鱼没中吗,却原来是中了啊,也不来与我报个喜,害我空担心。”
曾母周氏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母子几人也是昨日才从鹰潭回来,等下让小鱼和你细说,这些日子我和妞妞倒是享清福,小鱼他可受累呢——小鱼回来了。”
曾渔带着一阵风进到房间,叫一声:“姐姐。”声音里透着极大的欢喜。
曾若兰起身迎过去,泪眼朦胧,连声道:“小鱼,你们好好的就好,这些日子姐姐很担心你们呢。”
阿彤高兴地叫了一声:“鲤鱼舅舅。”阿彤很喜欢鲤鱼舅舅,以前每次跟着娘亲回石田外婆家,鲤鱼舅舅都会陪她玩耍。
小阿炜不大认识这个鲤鱼精舅舅了,但从娘亲和姐姐口里知道有这样一个舅舅,当下害羞地跟着姐姐也叫了一声:“鲤鱼舅舅。”
曾渔蹲下抱了抱两个外甥女,亲了亲,抬头问姐姐曾若兰:“姐姐,你和姐夫到底怎么了,我正打算明日去石田找你。”
曾若兰拭着眼泪,问:“你去过祝家畈了,你姐夫怎么说?”
曾渔道:“姐夫态度甚劣,没说什么,要我来问姐姐你。”
曾若兰“唉”了一声,踌躇了一下,说道:“小鱼,先说说你的事,那日有一个姓蒋的秀才带着官差来祝家畈说要抓你,真把我吓得不轻,日夜求菩萨保佑你平安。”
曾渔便向姐姐说了他打了蒋元瑞之后去了鹰潭、再赶赴袁州补考终于获得进学的经过大致说了,曾若兰极为欣喜,摸了摸曾渔额头,对曾母周氏道:“怪不得我看他晒黑了许多,却原来是两、三千里往返啊,真是辛苦。”
曾母周氏怜爱地看着儿子,说道:“是啊,也真难为这孩子。”
曾若兰让梅香带着妞妞和阿彤、阿炜到隔壁曾渔的客房去,然后含泪说在祝家受欺的经过,先是家主祝巨荣被一个游方道士说是会烧丹炼银骗去三百两银子,一气之下中风卧床不起了,祝德栋三兄弟就商量着要分家,祝家老二媳妇方氏极是跋扈,曾若兰说了两句关于分家的公道话,这方氏就讥讽曾若兰生不出儿子,说就是分去家产早晚也成了外姓人的——
曾若兰气愤不过,大声道:“我自己今年不过三十岁,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也不是不能生养,如何就说我三房无嗣,这不是诅咒吗”
那方氏冷笑道:“不是我诅咒你,只怕想生也没人和你生,你一个人生得出儿子来吗?”
曾若兰又气愤又疑惑,定要方氏说明白,方氏反打了她一巴掌,让她问祝德栋去,方氏有好几个丫环仆妇,曾若兰只有梅香一个帮手,厮打不得,含泪去问丈夫祝德栋,祝德栋起先是言语搪塞,后来发作起来,将她一把推倒在地,自顾出门去了,夜里也不归家——
曾若兰让梅香私下多方打听,这才知道祝德栋与邻村的一个年轻寡妇有私情,曾若兰哭了一场,这才带着两个女儿回娘家求助——
曾渔听罢姐姐的哭诉,心中自是愤怒,有一事他却没对姐姐说,祝德栋与那邻村寡妇并非只是偷情那么简单,祝德栋想休妻娶那寡妇呢。
曾渔问:“这么说大哥独自去祝家畈了?”
曾若兰道:“黎叔跟去的。”
曾渔道:“我去看看,大哥忠厚懦弱,怕是要吃亏。”
曾母周氏赶忙叮嘱道:“小鱼你可记住,不要与人动手,那可是你姐姐的夫家。”
曾渔道:“娘放心,儿子不是好勇斗狠的人,儿子只和他们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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