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曼蓉之所以让莫曼云弹箜篌,那是为了引起三皇子的注意。
皇帝打江山厉害,在乐器方面并不精通,甚至隐隐有些讨厌这种“靡靡之音”,在他看来,男儿就应该上战场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而不是整日里对着一群歌姬、舞姬,寻欢作乐。
而三皇子则不同,他既有谋略,也精通音律。他的母妃淑妃娘娘,是十分擅长弹箜篌的,连带着三皇子也对箜篌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加上淑妃娘娘早逝,三皇子在端妃娘娘跟前长大,他对箜篌的喜爱就成了对母妃思恋的一种方式。
莫曼云弹了一曲《月儿高》,这首曲子本就华丽缠绵,莫曼云更是将它弹得如泣如诉。
旋律缓缓上升,仿佛一轮皓月从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冉冉升起,那碧绿色的海面,映衬着皎洁的明月,形成一幅极为的画面。
旋律加快,霎时就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优美姿态。
旋律层层递增,有优美的意境,有活泼热烈的跳跃,又有耸入云霄、幽雅古朴的迷幻。
一曲下来,大家仿佛看到了一位绝世美女在舞袖翻滚、飞步旋绕。
莫曼云发挥得很好,莫曼蓉特意去看三皇子元熙的反应,远远地见他隐藏在皇子皇孙中,只看得见他凝听的剪影。
这《月儿高》是淑妃娘娘极爱的一首曲子,想必三皇子听了很有感触吧。
余音在大堂内缭绕,皇后赞道:“好久没听到这首曲子了,今日听来竟是缠绵入骨——莫家四小姐果然弹得不错。”
长公主应和道:“确实,虽没有淑妃娘娘的一半好,但也绝非泛泛之辈了。”
没想到皇帝也搭腔道:“听闻莫家的姑娘个个能歌善舞、才华出众,尤其是大女儿更是才德兼备,不知今日可来了?”
皇帝的话音未落,每个人的心中就激起了惊涛骇浪,这时就有人去看莫家的人,又有人去看彭家的人,各人的心思复杂得令人难以描述。
当然在老太太和莫家谦、莫家继的心里肯定是与有荣焉、高兴之极。
“回皇上的话。”长公主恭恭敬敬地道,“莫家长女莫曼蓉也正在此处。”
莫曼蓉不得不从席位上站起身,她走了一步,还没走出席位,突然微微转头,目光犀利地看了潘茜一眼,潘茜伸出的脚就猝然缩了回去,脸上却若无其事一般。
莫曼蓉要和莫曼云换位置,就是防着潘茜给莫曼云暗中使绊子,若是莫曼云被潘茜绊了一跤,这可不是她丢脸的事,而是全莫家丢脸的事!
莫曼蓉快速地收回目光,稳稳当当地出了列,朝前面走去,待走到厅堂正中,才盈盈下跪行了大礼,道:“臣女莫曼蓉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莫曼蓉又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皇帝威严的声音道:“平身。”
莫曼蓉不骄不躁、宠辱不惊地道:“谢皇上!”而后优雅起身,对那些饱含深意的目光浑然不在意。
皇帝又道:“朕听闻你自幼聪慧,知书达礼,钟灵毓秀,今日你也来给朕施展施展才艺吧。”
莫曼蓉垂着眼帘,不敢看皇帝,只觉得眼前珠帘晃动,那珠帘后耀眼的金黄色,散发出一种慑人的光芒。
莫曼蓉毕恭毕敬地应是。
一个宫女就向前轻声问她,可要做何准备,莫曼蓉也细声道:“做字画即可。”
宫女下去,又抬了书案来。
在书案上那支香点起来的时候,莫曼蓉已经开始画第一笔。
大家都凝神屏息,看着莫曼蓉在画纸上泼洒。
莫曼蓉似乎完全投入到了作画中,她神色认真,眉头微蹙,只有手不停地下笔。
那支香一点一点地燃烧,细微的灰末一点点的矮下去,老太太心里暗暗为莫曼蓉着急,这香就要燃完了,不知道莫曼蓉画还剩多少?
就在老太太的担忧中,那支香最后一点香灰也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莫曼蓉也落下了最后一笔。
她朝画纸上轻轻吹了吹,又晾了一会儿。
两个宫女就小心翼翼地把画拿去给珠帘后的皇帝、皇后看。
皇帝、皇后细细地看了半晌,没有说话,只是道:“给大臣们看看。”
两个宫女又谨慎地捧着画,去给各位王爷、皇子、大臣们观摩,传了很久才传到潘茜所在的位置,潘茜凝神看了看,那画儿还有些墨汁没有完全干。
陡峭高耸的石壁间,一汪碧绿的池水泛着波光,石壁顶上是葱翠浓密的树木,那树姿态各异,互相缠绕又各成气势。如刀削般的庞大的石壁给人以震撼之势,那青山绿水又添了一抹活跃的色调。
这幅画,浑然一体,气势恢宏、磅礴大气,又不失雅致和细腻。
所有人都看了一番之后,皇帝才开口,“众爱卿,以为如何?”
太子站起来道:“父皇,这幅《天池石壁图》意境高远,气势恢宏,儿臣以为堪称上品。”
皇后也道:“难为莫家大小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