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我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歹徒作乱,并非我的错;其二,我也没有与人做苟且之事,无罪可言;其三,族中罗列的罪状,说我给莫家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这话曼蓉更不能赞同,谁来说说这损失在哪里?”
前面不过是老生常谈,后面说的就有些咄咄逼人了。
大家都没料到莫曼蓉一个弱女子在庄严的祠堂里面对这么多的人还能如此地镇定。
二老太爷声色俱厉地道:“蓉姐儿不必强词夺理。这损失是明摆着的,难道还是胡诌的不成?你看京城、天津,就连安阳,都传遍了,哪个不是在看我们莫家的笑话,哪个不是在后面戳我们莫家的脊梁骨?我们莫家的声誉就此毁于一旦,远的不说,为何彭家要与我们退亲?以后我们莫家的女儿还如何说亲?莫家的男儿还如何出仕?我们整个莫家还如何立足?”
二老太爷声若洪钟,说得十分严肃,听得堂里堂外的人都一阵瑟缩。
有人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莫家谦咳嗽一声,那议论声便戛然而止。
莫曼蓉心里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直视二老太爷。
“彭家退亲,损失的是我莫曼蓉一人,并不能牵扯到整个莫家。至于莫家其他女儿的婚事,我看贵姐儿的婚事也并无不妥,再者说,您怎么就料定我的事会影响莫家的女儿说亲,莫家的男儿出仕?是有人言明了我们莫家的女儿不娶,还是朝廷指定了莫家的男儿不得出仕升迁?我这样说并非强词夺理,只是事出一月不到,就妄下这样的结论,曼蓉觉得有欠妥当。还有二老太爷说的别人在看我们莫家的笑话,戳我们莫家的脊梁骨,是有谁亲耳听到了还是亲眼看到了?”
贵姐儿是天津莫家与莫曼蓉同辈的小姐。
“好一张利嘴!你难道不是我们莫家的人?什么叫做只‘损失的是你一个人’?彭家退亲,不是只毁了你一人,更让我们莫家损失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联盟!你以为单单是你被退亲这么简单?”二老太爷怒极反笑,“别人看我们的笑话,戳我们的脊梁骨,难道还要敲锣打鼓地告诉我们?这还不是强词夺理是什么?这就是你大家闺秀的好品质?顶撞长辈,歪曲事实?还有,你是不是巴不得莫家所有的女儿都嫁不出去了,所有的男儿仕途受阻了才甘心?”
莫家谦听得皱了眉,“二叔,这孩子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恶意。”
莫曼蓉脸上没有丝毫的愠怒,不疾不徐道:“二老太爷误会了,孙女并没有对您不敬。我今儿说这话,也不是推诿,有什么居心不良。我只是想说,我的事有没有对莫家造成巨大的损失,不能急于盖棺定论,还需要时间来验证,不说多长,最起码要两三个月。到那时要真是这样,是杀是剐,曼蓉毫无怨言。”
天津莫家和安阳莫家的人万万没想到莫曼蓉如此能言善辩,胆大包天。往常女人一进祠堂就吓得匍匐在地上软成一滩,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莫曼蓉不仅说话了,还说得句句在理。
说有人看莫家的笑话,戳莫家的脊梁骨,其实谁也没真真碰见过,就是有人说也是极为隐晦的,只说是莫曼蓉倒霉,根本就不会说莫家失德,家教不严,门风污浊等话。
至于影响莫家的出仕,就更是扯淡了,别人要阻莫家的仕途,那要怎么阻,说莫曼蓉遭了秧,莫家的男人们就不能当官升迁了吗?在大周朝官员受弹劾,是方方面面的,贪污、受贿、草菅人命、失职、家人品行不端、忤逆不孝、秽乱……唯独没有一项是家中女子遭受厄运要被弹劾。
二老太爷以为进了祠堂,事情就成了,没想到变得更加棘手。
祠堂外的大太太也很气恼,这莫曼蓉歪曲事实的本领真是无人能及,黑的都被她说成白的了。
大太太费尽周折,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外面的议论声又开始响起,先是窃窃私语,后来声音越来越大,连成了一片。
莫曼蓉对莫家小姐以后议亲肯定是有影响的,但莫曼蓉说的话也无从辩驳,现在确实没有实证,谁也不能拿还没发生的事情来指责莫曼蓉。
三老爷莫家礼见二老太爷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就道:“蓉姐儿既然说时间太短,不能妄下结论,那就依蓉姐儿所说的,宽限一个月。我们莫家已经有了好些适龄的姑娘可以出嫁了,若是在这一个月内,没有一个与我们莫家门当户对的人家来提亲的话,那就说明蓉姐儿的事确实是影响了我们莫家。当然,若是我们莫家有人因此仕途受挫,蓉姐儿也是要担当的。”莫家礼说完,就问莫曼蓉,“蓉姐儿你可心服口服?”
莫家礼这些话其实是很苛刻的,大户人家说亲通常是很繁琐谨慎的,首先是要观望,打探,其次要相看,如果相看了还觉得满意,还要继续往来观察一阵,观察了觉得没有大的出入,就会透露口风,请冰人等等。当然有的人家为了攀附高门,也有不管人品相貌,立刻就上门求取的,但这些通常都是小门小户。
其他人心知肚明,有人嘴角就带了几分笑。
大太太和二太太却知道这一个月的期限,对于莫曼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