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人群里跳出一个拄着拐杖的乞丐,他拿着拐杖在地上狠狠地敲了敲,“你们这群笨蛋,这女人为了活命什么话编不出?柳爷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玩够了这个女人,他会每人送我们一百两银子,柳爷向来是说一不二,从来就不会食言,你们忘了?竟然被银子熏昏了头,相信起这个女人的花言巧语来了,我问你们,谁敢保证她说的话是真的?”
这人在乞丐中似乎有些威信,大家听了他的话,都纷纷点头。
莫曼蓉的心一直往下坠,一切都完了完了。莫曼蓉深切地体会到,有时候机智在蛮力面前是毫无用处的。
莫曼蓉仓惶逃跑。
她往后才跑了几步,就被一个乞丐拽了回来。
接下来,一个两个都来拉扯她,莫曼蓉绝望地挣扎,却哪里躲得过。一双双脏兮兮、粗糙的手在她脸上,身上一通乱摸,她恶心得几欲窒息。
莫曼蓉抵住舌头,不让自己叫出来,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叫声只会引起这帮畜生更大的兽欲。
有乞丐开始撕扯她的衣裙了,莫曼蓉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真的躲不了,那就咬舌自尽!也好过要经历这场噩梦!
莫曼蓉舌头嵌在牙齿之间,用力一咬,一阵钻心的痛传来,让莫曼蓉的思维更清晰了些。她又加了把劲,嘴里便有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风刮过,伴随着风声,是乞丐的惨叫声。
莫曼蓉松开舌头,放眼望去,见潘明如天神般跨坐在马上,他面容俊美,冷峻的脸上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又似蕴含着三尺寒冰,烈火与冰寒奇异地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潘明又刷刷抽了几鞭子,痛得乞丐们鬼哭狼嚎、哭爹叫娘。
潘明似乎下了狠力气,只见乞丐面上的鞭痕清晰可见。
莫曼蓉趁着这个机会爬起来,乖觉地跑到潘明的马边。
此时乞丐们四下散开了,潘明伸出手,眼睛如朗星般看着莫曼蓉。
莫曼蓉毫不迟疑地把手交到潘明的手中。
潘明一用力,就将莫曼蓉拉到了马上,莫曼蓉坐稳当之后,“去哪里?”
莫曼蓉心里冷笑,“你觉得你妹妹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么?”
潘明骑着马在原地打了个转,又恢复了以往的纨绔之态,“还是莫大小姐了解我妹妹。”妹妹确实是个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的,他来时,就发现通往这里唯一的这条路上有好些人隐藏在路边。若是他就这样带着莫曼蓉原路返还,那些人肯定是不依的。
潘明骑着马往荒郊深处走去,莫曼蓉从没骑过马,坐在马上颠簸地厉害,差点被颠下马,莫曼蓉强力稳住身子,对潘明道:“我身上有些污浊,你忍着点。”
潘明还没明白莫曼蓉话里的意思,莫曼蓉的手臂已经环上了他的腰,潘明的腰身很精瘦,没有一点赘肉。
潘明惊诧之下,抿嘴笑了。
莫曼蓉知道潘明爱洁净到了苛刻的地步,但比起掉下去的危险,莫曼蓉更宁愿选择得罪潘明。
在暮色四合中,两人一骑,慢慢消失在苍色茫茫的大地中……
潘府内,潘茜刚得到线报,“莫曼蓉不见了?”
一个随从打扮的人毕恭毕敬地束手而立,“回小姐的话,我们刚看到二爷骑了马过去,而后去看,莫家大小姐就不见了。听那群叫花子说是被一个十分俊美凶狠的男人给带走了,奴才想,这人肯定就是二爷……”
二哥,屡屡坏她好事。潘茜眉头跳了一下,“快遣人马去追,快马加鞭,我就不信做不到。”
“胡闹!”随着暴喝声传来,一个中年男子踏进门来,他身穿石青弹墨杜甫草堂纹家常长袍,举止儒雅,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华,他的双目深邃,不怒自威。
来人正是潘父潘渊,年轻时也是一个名动京城的美男子。
他瞥了一眼那随从,威严道:“出去候着。”
随从忙诺诺退出。
潘茜撒着娇过去挽父亲的手臂,“爹,我想叫萧叔帮女儿做点事……”
潘渊抽出被挽住的手臂,一甩手就给了潘茜一个嘴巴子,“混账!我的人是用来给你泄私愤的么?”
潘茜从来没有被父亲这样疾言厉色又打又骂过,当场愣在那里,泪水簌簌地流下。
潘茜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潘渊看了有些不忍,但一想到潘茜做的荒唐事,心里的火又冒了出来,“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动刀,你真当那位是瞎子聋子看不见?还是以为莫阁老、莫尚书好拿捏?”
潘茜饮啜不已,一张娇嫩的脸布满了泪水。
潘渊软下心来,“茜儿啊,你还年轻,很多事都不懂,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你知道为父了你今天在鲤鱼胡同干下的事,花费了多大的人力物力才堪堪压下吗?”
这场血案,连刑部、大理寺都惊动了,甚至皇上都有所耳闻。潘渊为了避祸,只能将这十多个死士全部诛杀殆尽,一想起来,潘渊就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