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心里惶然,一脸羞愧地道:“是媳妇没有做好。”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你确实没有做好,上不能为我分忧,下不能打理好家,管理好子女,你说作为人媳、人妻、人母,你是否该好好反思一下?”
大太太听到这些诛心的话,心里更是惶恐不安,“媳妇知错了。”
老太太却继续道:“我纵容你,那是因为觉得你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是将她多年来的当家主母的功劳抹杀得干干净净,大太太一时口干舌燥。
老太太铁了心,“也念着你在大相国寺受了惊吓,办事有些不济,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其他的也就不责罚了。你近日就好好休养身子,家中的事,我先代你操心一段时间吧。”
大太太脑袋轰然炸开,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太太,这是要剥夺她当家的权力?
二太太陶氏却听得幸灾乐祸,心里止不住的笑,这下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吧,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报应啊。
二太太胸腔里的那颗心欢畅得几乎要蹦出来。
大太太浑身都感觉是痛的,她跪下来,几乎是哀求道:“娘,娘,儿媳知道错了,您就看在我为莫家养儿育女、劳心劳力的份上,先饶了我这一遭吧。”
老太太眼睛微眯,一双闪着精光的眼里,迸射出无数把刀子,“怎么,叫你好好养身子,你不愿意?”
大太太被那眼神看得身子一抖,“不是,是……”
老太太却不再看她,目光看向笑得合不拢嘴的二太太身上。
二太太见自己表现得太露骨,忙停了笑容,换了一副沉痛的表情。
老太太道:“老二媳妇,你觉得我的做法怎么样?”
二太太心想做做样子还是有必要的,忙道:“大嫂也是一时糊涂……”
“哦?你觉得我是小题大做了?”老太太眉毛一挑,“那……”
二太太忙道:“不是,我觉得您做得十分恰当,大嫂是该先将自己的身子好好养好。”她真想扇自己一嘴巴子。
这下轮到文氏想把她撕得稀巴烂了。
老太太颔首,对二太太道:“说起来,你也有做得不周的地方。”
陶氏的心猛然提了起来。
“你大嫂做错事,你没有提醒着点。”老太太悠悠地道。
陶氏忙辩解道:“大嫂是长嫂,我这个做弟妹的,又怎么好说教?”
老太太摆摆手,“而且你纵容你身边的人,进库房……”
现在是要跟陶氏算账了,大太太文氏冷眼观望。
陶氏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老太太,儿媳并不知道惠妈妈捡到钥匙一事,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进入到库房里……”
“那就是你识人不清了,要知道,作为阁老夫人,识人不清可是件大事。”老太太不依不饶。
陶氏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有,你大嫂,虽然有些事情做得不够周到,但是你作为弟媳,作为莫家的一份子,怎么说,都该尊敬她才对,而不是恶语相向,横眉冷竖。不管继儿做多大的官,他说到底还是我们莫家的老二,不管你跟着他身份有多么荣耀,也总归是我们莫家的二媳妇,切不可轻视长嫂,乱了伦理纲常……”老太太语重心长地道。
大太太听了眼眶一湿,陶氏明日里对她横挑竖捡,不把她放在眼里,还不是因为二老爷比自家老爷官做得大。
陶氏却憋红了脸,强辩道:“儿媳断断没有轻视大嫂的意思。”
老太太喟然长叹道:“你们两妯娌相处好了,我们莫家才能更加兴旺发达。”她旋即皱了眉头,“那惠妈妈,我看着不靠谱,你还是另外找个伺候的人吧。”
这是要把惠妈妈赶走了,二太太陶氏若是失去了惠妈妈,就相当于失去了一条右臂。
陶氏当即求情道:“惠妈妈侍候我多年了,虽然这次犯了错,也是无心之过,老太太……”
老太太冷了脸,“我正是看在她是你娘家带过来的媳妇子,才从轻发落,否则,早就打死了事,你不必再求情,让她在家歇着,从今往后都不必再进莫府。”
二太太欲哭无泪。她方才见大太太被剥夺了当家之权,还以为老太太会将这个家交给自己打理,没想到老太太只字未提,反而把惠妈妈赶出府。
她原想,就算惠妈妈做得错事有些大,只要她求了情,顶多就是打几板子的事,谁承想老太太却铁了心要将惠妈妈驱逐。
一场交锋下来,大太太和二太太两败俱伤,神情都十分沮丧,又将对方的恨加深了十分。
当大太太和二太太从禧居堂里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大太太病了,要休养一段时间,惠妈妈病得更重,要回家养老,恐怕再也进不了府了,至于和惠妈妈一起的那个小丫鬟却因私入库房即将被打发卖掉。
库房的林娘子在这件事上也吃了大亏,被革了职,连带着库房的所有的婆子都被撤了下来。
掌家的权力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