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曼蓉豁然开朗。
只是不知道现在布局还来不来的及。
只能奋力一搏。
莫曼蓉目光一凛，令人关了门窗。灼灼地看向屋子里的三人。
倪妈妈、巧碧、香荷俱是被那凛冽的目光看得一震。
没来得及仔细琢磨，已听闻莫曼蓉启唇道：“我今日再次问你等三人，可誓死追随于我！”
三人心中炸开一朵惊雷。
眼前的大小姐与往日截然不同，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她们每个人的心。
没有一点嬉闹与戏弄，全然的郑重和肃然。
莫曼蓉一字一珠道：“若是愿意死心塌地追随于我，我莫曼蓉发誓以后绝不亏待于你们，有我一口饭吃，绝不只让你们喝粥。若是不愿追随于我，踏出这条门，我可以让老太太给你们另寻出路。我们便各不相干，各走各的。但倘若虚与委蛇，包藏二心，要是被我发觉，天上地下，我莫曼蓉也绝不让她好过！”
字字钝在心坑上，敲得人惊颤。
巧碧和香荷的忠心，莫曼蓉早已在前世已经考验过，无需置疑。
不管是她制造的那场惊动京城的大火灾，还是她雪夜逃离莫家，这两人都给了她莫大的帮助。
巧碧和香荷可以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但这还远远不够，她需要一个年长历世，老辣，能为她出谋划策的人。在她需要时能及时给予提点，在她不在时，能为她稳住阵脚。
倪妈妈现在表现出来的诚意，并不足以让莫曼蓉相信她永远不会临阵倒戈。
莫曼蓉需要倪妈妈的誓言。
沉默充斥这整个屋子，唯有心跳如鼓。
巧碧和香荷率先拜倒：“奴婢誓死永远追随小姐，奴婢无亲无挂，早就将小姐视为唯一的亲人。”
这话不假，巧碧是个孤儿，是莫曼蓉的生母在去观音庙求子时捡回来的。
而香荷前两个月，老迈的父亲刚去世，现在也是孑然一身。
此时只剩倪妈妈一人。
莫曼蓉不催她。
倪妈妈身后有着一大家子人，考虑得自然多一些。
最后倪妈妈也徐徐拜倒：“老奴也誓死追随小姐，永无二心！”
莫曼蓉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来倪妈妈是想透彻了。
莫曼蓉扶起三人，坚定地道：“多谢你们的厚爱，我绝不会让你们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不过，你们要记住，以后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不要过问，该让你们知道的，我自然会说，不能说的，我一字都不能透露。”
倪妈妈等人点点头。
莫曼蓉看火候差不多了，便分派任务，“香荷，你去二门外找一个信得过的熟人，让他给我们在外面寻一个江湖术士……”
莫曼蓉将香荷拉近，将要江湖术士做的事情，耳语告之。
香荷诧异地看了莫曼蓉一眼，刚想问，想起莫曼蓉先前讲过的“万事莫问”便住了嘴，只颔首示意。
莫曼蓉叮嘱道：“皆事以‘信’为主，若是所托之人不可全信，便不能托付，知道了么？”
香荷郑重地应诺。
香荷出去之后，莫曼蓉对准巧碧，“你找个可靠的人去京郊的村子里，找三个擅长驭牛的人来……”
倪妈妈越发猜不透，大小姐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尤其听到她反复叮嘱不可泄露半分，不可留下隐患之类的，心里很是忐忑，但是看着莫曼蓉一脸镇静的表情，以及自己才发过的誓言，只得听了小姐的吩咐，出去办事。
希望老天爷不要捉弄她这个老婆子。
她已经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不要连累自己的儿孙才好。
莫曼蓉知道这三人都是稳妥的人，也熟知她们的能力，否则不会孤注一掷，将如此重任委以三人。
现在就看时间够不够了。
若是在事发前来不及布置好，那只能说是天意不可违。
莫曼蓉极力小心，尽量不露出蛛丝马迹，而给自己招来无穷的后患。
天已经渐渐晚了，莫曼蓉推开窗，一缕晚霞倾斜进来，照得一室亮堂。
莫曼蓉看了一会霞光，唤了丫鬟香露进来。
屋子里只有小姐一人。
香露有些诧异。
莫曼蓉让她陪同去大太太的雅安居，随后又去了老太太的禧居堂。
老太太一见大小姐就乐呵呵的。
大小姐自然承欢膝下，极力讨好着老太太。
老太太一高兴就又留了大小姐用晚膳。
晚膳过后，大小姐撒着娇说，有私密话要说与老太太听。
她们这帮丫鬟便全退到了廊下。
莫曼蓉眼波流转，娇腻地挨着老太太坐着，仰着一双美目滴溜溜地看着老太太。
莫曼蓉知道，此时的她看着有多么讨人喜欢。
在老太太这个疼爱她的长辈眼里，就是一个可怜兮兮惹人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