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脆弱的心脏就像鼓一样疯狂的跳动,她觉着若是跑的再快些,那面鼓就会破掉。望了望空中那巨大红鸟,她猩红的眼中闪过的却是喜色。她双腿用力一蹬,越过一道深沟,便又卖力的向前奔去。
只要欢欢愿意,完全可以甩掉空中的那只傻里傻气的红鸟,和那个大呼小叫的蠢女人。作为在雁门山修炼了五百年的兔精,她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熟悉无比。她完全可以这样放言,但是她不愿甩掉她,因为这些人是青城派的弟子,是来收伏妖怪,作扫撒童子之用的。这是她唯一的一窥青城道法的机会。可怜欢欢修炼了五百年,已冲通了天罡二十处关窍,早已能化成人形,就因为无有道法,竟还不能飞行!
那个女人虽然蠢,修为也低,但后面的两人修为高深之极。特别是那个身穿蓝色道袍的少年,一双眼睛让欢欢感到恐惧之极。那个抗着一根三尖叉子,蓬头垢面的怪人,也让她想起了山中的猎人。
“这两个人至少是青城派内门弟子中的秀出之辈,我是不是也到了昏晕的时候了呢!那个怪人脾气看着不太好,可别追的烦了,拿我来出气啊!只要进入青城派,我……”欢欢想道。
紫霞见追了许久的兔精终于停了下来,一声欢呼,从傻鸟上一跃而下。
欢欢忙就地一滚,化作一个七八岁的俊俏女童,拜伏于地,娇声叫道:“小畜欢欢,久慕仙道,常闻青城之名,今日得见仙子,实乃三生有幸。还望仙子念小畜修行不易,好心收留,做个扫撒童子。小畜定当永感主人大恩!”
欢欢看着那蠢女人傻笑连连,就要来扶自己,心中那个欢喜。她正自得意之时,突觉头发一紧,竟是被人提了起来,接着就见一个巨大的巴掌飞来,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眼前冒出了许多的小星星。
紫霞惊道:“阿三师兄,你打她干什么?”
阿三笑道:“怎么,你要收她当扫撒童子不成?”
紫霞说道:“若是不收她,我们追她这么久做什么,这个虽不是草木成精,但兔精天生温和,扫撒童子却也做得!”阿三只是嘿嘿冷笑。
欢欢虽被打的头昏眼花,却早已悲声哭了起来。她此时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这一哭起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那叫可怜。紫霞一阵心软,就想将她从阿三手里抢下来。
李柏舟去一把拉住她,说道:“紫霞使不得!”
紫霞奇道:“怎么使不得?你们怎么非要为难一个兔精呢?即便你们不愿收她,也不用这般折磨她吧!”
李柏舟道:“你不知,这兔子却不是普通的兔精,而是红睛妖兔。我幼时常读《神魔异志》,其中精怪篇有载,红睛妖兔,目赤红,有血线,性残暴,善惑人!那是万万不能收为扫撒童子的!你看她即便化作人身,双眼也微呈红色,且其中有细小血丝!书中还说这红眼魔兔最善蛊惑人心!而且还经常勾搭不良之人!阿三师兄我说的对吧?”
阿三呵呵一笑,说道:“柏舟你读的书倒是多,不错,这正是红睛妖兔!这东西最是残暴,常食山中的打猎的猎人!每次我逮住都要杀死!”说着又是几巴掌甩在正眼望紫霞,哀声苦求的欢欢的脸上,随后又抡圆了胳膊在空中甩了几圈。
欢欢虽然修行了五百年,但那抵的住阿三这般折磨,两圈下来,已是现出了真形,却是个全身雪白的大兔子!
阿三见紫霞兀自有些不信,就扯着欢欢的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拎到她面前,说道:“你自己看吧!”
紫霞细一观看,见它双目猩红无比,脸上都是戾气,哪有半分之前的娇俏可爱,不禁惊惧,说道:“阿三师兄,这红睛妖兔既是如此残暴,竟然害人性命,我们收它做什么?不如不如,……,不如一刀剁了,剥皮剔骨,还可弄一锅兔子汤来喝喝!”说着便去储物袋中翻找起来。
欢欢听那叫紫霞的蠢女人,竟要将自己宰了炖汤,比那蓬头垢面的的怪人还要狠辣,顿时吓得涕泪连连,兔退连蹬,求道:“小畜虽是红睛妖兔,但从未蛊惑他人,也没吃过什么山中猎人啊。还请仙子,上仙发发慈悲,放过下畜吧!”
李柏舟见紫霞先前还一副慈悲心肠,转眼间就要将这兔子宰了炖汤,前后转变竟是如此之快,不禁莞尔。他笑道:“紫霞,阿三师兄熟识妖怪习性,即带咱们捉它,必有缘由,先听阿三师讲上一讲,不忙喝汤!”
阿三嘿嘿一笑,一把将欢欢掼在地上,说道:“紫霞师妹你不是要寻草木之精做扫撒童子吗?你可知这雁门山中妖怪聚居,为何少见草木之精吗?难道他们就不想拜入道门弟子门下吗?”
他不待紫霞答言,又道:“一方面是草木之精多喜寂静,另一方面就是惧怕这些天生食草,你们眼中性情温和妖怪。特别是这红睛妖兔,即便修行有成,也要进食,而且会专挑一些成了精的草木下手!”
“可以说草木之精惧怕这些兔子,牛羊等草食妖怪,比之那些豺狼虎豹更胜一分!这只红睛妖兔至少有五百年的道行了,它每日都要躲避虎豹豺狼,又要寻找食物,是以对雁门山地域可谓是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