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认识我是谁吗?”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问道。
来人早已收敛气势,但灵寿仍就趴在地上动也不能动,甚至连头都抬不起。这是妖兽对上位妖族的本能的恐惧。它艰难的转了转眼珠,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白袍,有着一张脸棱角分明,就似刀削斧劈一般冷峻的脸。那人双目冷光如电,摄人心神的人,发髻高高盘起,乌黑锃亮,竟有一尺来长。它想起了妖族中的传说,赶紧转动眼球,不敢再看,只是低低的吼了一声,身上颤抖的更厉害了。
长髻之人冷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存在,就该知晓妖族中的规矩,却怎又明知故犯?你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你若是只杀了季昶一个神霄派开革的内门弟子,那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你不该惹的那人追杀。我也不知道他因何放过你,但妖族法典,至尊之令不可违,你受死吧!”
他竟是要斩杀白虎兽妖灵寿!
灵寿抬起头来,是的,它终于抬起了头。看着长髻,虎目中满是泪水,发出一阵阵不甘的怒吼,而后更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尽管浑身颤抖,四肢战战,但它仍然抗拒了自己本能的恐惧站了起来。
灵寿这个夜里几番大喜大悲,然悲更胜于喜。脱困是喜,杀死季昶,报得杀子之仇是喜,生食亲子舒儿是悲,杀死雪儿,并饱食其躯体更是大悲。李柏舟的强大它早有体会,本已不对求生抱有多大的希望,但就在杀死雪儿的那一刻,它的内心中却生出了一种极大的希望。这希望的源泉就它是对李柏舟的无穷无尽的恨。这希望现在却被一句话就破灭了,这人还是妖族众人,这叫它焉能甘心,焉能不怒。
长髻之人冷哼了一声,说道:“你那六个幼崽,我会替你照料的。你去吧!”说着就要动手。
“轰隆隆,轰隆隆——”
突然,天际传来滚滚雷鸣之声,夜空中的厚重的阴云似海涛一般滚动,又似雪崩的万顷积雪滚滚而下,由远及近,愈演愈烈,声势十分之浩大,竟是有几股极其强大的气息在迅速接近。在这几股气息压迫之下,长髻一身白袍无风自动,咧咧作响。
就连远在千里之外,高空中驭气飞行的李柏舟也觉察到了一丝异样,忍不住停了下来,遥望北方。他看了一会,摇了摇头,又继续向南飞去。那几道气息的主人中任何一人都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抗衡的!
长髻知道这几道气息的主人并未亲身而至,只是发出气势恫吓警告,何况几人修为还不足以和自己抗衡,并不为他们气势所动。他冷哼一声,朗声说道:“吾奉妖族至尊之命,执掌刑罚,何人敢违,何人敢违——”
虽是朗声轻言,声音却裂石穿云,远远的传将出去,竟然将夜空中的乌云都震散开来,久久不能合拢。清冷的月光洒下,照亮了十万大山。长髻气势上硬是比那几道气息的主人更加盛大。
那几道气息不知是被他言语所动,还是为他气势所迫,克制了很多。夜空中的阴云又变成了凝固的浓墨,不动了。它们收敛了气焰,隐于无形,但并未就此离去,而是在百里之外盘旋不休,相互交谈着,似乎在筹划或是等待着什么。
灵寿以为有妖族高人看不过,要出手搭救自己,心中又生出一丝希望,可是见长髻只是说了一句话,发出些许气势,就将那几个未露面的高人震住了,不禁又绝望了。它低低的吼叫了一声,似乎在哀求什么。长髻看了看它,微微点头。
一道电光闪过,白虎妖兽灵寿仍旧站在原地,只是它的身躯都已经变作灰黑之色。一阵寒风吹过,一片碎片从它曾经威武的身躯上剥离开来,慢慢的飞到夜空之中,继而更多的碎片飞散到空中……
长髻灭斩杀了灵寿之后,也未离去,而是双目就一瞬不瞬的的注视着北方的密林中的阴暗之处,说道:“道友在此窥测良久,还不肯露面,难道非要我动手不成!”
在长髻的注视之下,一人从密林中缓步走出。只见他一身宽大黑袍,面容白皙无瑕,俊美之极,就是女子比之也大为不如。身上的那股若有若无的阴柔妖异之气,竟使他显得有那么几分女子的妩媚。
“黑袍”走到离长髻十丈远近的地方停了下来,说道:“灋!”
长髻面色微变,说道:“是你!我近几日得到讯息,说是最近十万大山中来了一位修为极高的散修,想必就是阁下了。我也不管你此行何为,但你既知我身份,怎敢在此窥测!”
黑袍嗤笑一声,随即又假作掩饰,说道:“不敢,在下只是路过此地,见到道友,想要向你打听一位修士的行踪,并非有意窥测。得罪之处,还请道友见谅。”他口中说的是“不敢,见谅”等道歉的话语,面上却都是讥讽之色,对长髻竟一分尊敬也无。
长髻与妖族中地位高极,平日里虽不受一些大妖待见,但也决无人敢对他如此无礼。他见黑袍对自己这般的不敬,本要动怒,但觉此人修为甚高,又是人族修士,便不愿开罪与他,冷哼一声,说道:“这十万大山是我妖族聚居修炼之地,人族修士来者甚少,不知道友所寻之人是谁?”
黑袍说道:“此人乃是青城弟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