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
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
一阵悠长婉转的歌声,在幽寂空山中回荡不绝。歌声发自一个身穿粗布麻衣,手握柴刀的俊秀少年口中。只见他手中柴刀挥砍,口中兀自唱道:
“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
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讲……啊!”
一群鸟儿受了惊吓,扑棱着翅膀飞远了。李柏舟将受伤手指放进嘴里,一阵猛嘬,他感到伤口处火辣辣的,一跳一跳的。他怒极,捡起地上的罪魁祸首--一把破旧的柴刀,猛的向旁边的石头上砍去。
柴刀虽旧,却颇为结实,砍在山石之上,当当作响,火星四溅,震的他手掌隐隐作痛。他又气又怒,抡圆了胳膊,将柴刀扔了出去。柴刀却打在了不远处一块巨石之上,鬼使神差反弹了而回,直奔他的面门飞来。
“惨了!”李柏舟想道,惊的张大了嘴,心中的悔恨和懊恼一闪而过。
李柏舟慢慢的睁开双眼,迷蒙中感觉大地,老树,周围所有事物都在晃动,耳中的嗡嗡作响。他使劲的摇了摇头,捂着耳朵,想道:“一定有一个爆竹在我耳边炸开了,痛死我了!”
慢慢的,晃动的感觉消失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混乱。环抱粗的古树拦腰折断,许多断树的树干上,树枝上还冒着缕缕青烟;地上的泥土翻卷,好像是被犁犁过一遍,地下埋了不知多少年的,一层层的紫色的石头,都露了出来。前方远处好像有人。
他定睛望去,远处真的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着青布衣衫的老者。他衣衫上有许多破损之处,头发上也冒着烟,情形颇为狼狈,但身上却有一股凌然正气,令人心生敬佩。一道尺许长的青光,仿若游鱼一般,在他身旁游来游去。
“难道是《神魔异志》中的古剑仙!”李柏舟想道。那本书他已经翻过百十来遍了。
老者此时面色十分些凝重,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什么。李柏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距老者约十丈远的地方,有一团不断翻涌滚动,漆黑如墨般的“魔云”。不知道为何,一看到那魔云,李柏舟的脑海中就突然现出自己白发苍苍的母亲,同时心里的闪过一种极大的莫名的恐惧。他立即转过头去,不敢再看那魔云。
“林道友,你我争斗半月有余,谁也奈何不得谁。”一个略显妖媚的声音自魔云中传来,“当然了,林兄的修为小妹素来是佩服的!你青城派道法玄妙非常,但要说取胜,咯咯……,也不见胜过我的无相心魔。你我就此罢斗如何?莫要因为一时意气,误了大事!”
李柏舟吃了一惊,没想到那魔云中竟藏了一个人,听声音还是个女人!他心中暗忖道:“这两人是谁,难不成真的是古剑仙?他二人却又因为什么事情在此争斗。那青城派又是什么门派?这女人说话怎么这么好听!?”
“哈哈,哈哈,咳,咳咳——”
那林姓老者听了那团魔云的话放声大笑,却引动了身上的伤势,连声咳嗽。他忙却以手掩口。
李柏舟虽然离二人甚远,却也看的分明,那林姓老者的手上赫然有一大滩血迹!他不禁为老者担起心来。原来他见那老者形容虽有些狼狈,但身上自有一股正气透出,那团魔云却诡异非常,他自己害怕的紧,自然就将老者看成好人,魔云中的女子说话虽然好听,但他仍以为是恶人。
魔云一阵剧烈的翻腾涌动,最终又恢复了平静。只听那女子说道:“林宇成!你我二人动手之前,你就有伤在身,现下伤势比我还要重上一分。怎么?难道林兄自认为能留下小妹不成?”这声音起初还有些尖利,但说到一半又变得十分妖媚,竟对林宇成的讥笑不甚在意。
林宇成道:“凌波云,你的这音魅的手段也不用在我身上使了。你我的伤势之重,恐怕连遁光都驾不得,还谈什么大事。你我正邪不两立,今日林某就是拼着身死道消,也要除了你这邪魔!”(老生常谈,呵呵)
李柏舟本不敢看那魔云,但听二人似乎马上要动手,又忍不住想要见识古剑仙的本事,便强自压下内心的恐惧向魔云看去。
那女子似知道难以善了,如墨的魔云一阵疯狂的舞动,向林宇成席卷而去,直有遮天蔽日之势,霎时间天就暗了下来。
分明已是黑夜降临!
漫天魔云中浮现出数不清的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襁褓中的孩童。这些面孔变化着,飘荡着,一会做凶恶状,一会又显的惊恐异常,相互撕扯,哀嚎,奋力挣扎,想要从魔云中出来,择人而噬!
林宇成一声冷哼,护身的飞剑青光大盛,越游越快,最后悬于他右肩上空,硬是高出魔云一头。飞剑散发出淡淡的朦胧的青光,就似明月一般,照的周围树木影影重重,也将魔云驱散了小半,终于抵住了漫天魔云黑下压之势。
此时林中静悄悄的,一声鸟叫虫鸣也无,只余青光,魔云。李柏舟抱着一株老树的树根,连呼吸都忘记了。
魔云中咻的分出一条万千人脸组成的巨大魔影,猛地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