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只道七哥儿如今遇到了一番大机缘,想让李续也出门闯荡一番,若是到出云国去的话,直接找他留过话的人就可以。若是不出门的话,七哥儿也保证五年之内一定回来看他。
拿着信封,李续突然有种不知前路何方的感觉。七哥儿与李续乃是从小一路玩到大的发小,年纪也相当,十岁那年,七哥儿家里遭了大难,后来一直都是李续家里接济之下才能过活。
李续早年丧母,李父则在丁府做木匠很有些年头,恰逢丁老爷发善心办了族里的私塾,还允许周围的乡亲也交钱来上学,李父便送二人一起到丁家的私塾念过几天书。后来七哥儿因为恶了大账房钟老先生的孙子,二人打了一架,凤阳县难以容身,七哥儿气盛,便窜进了一个过路的商队往出云国谋生去了。
没两年李父因为一场大病去世,丁家看李续可怜便让他在府里领了份活计好有个生路,然而私塾却是没办法再上了。前些年七哥儿还曾来过几封信,说他在那边认识了一个贵人,现在过的很好,还想要李续一家也过去,不过却不知道李父已亡故,李续也没有决心离开家乡。
正当李续在发呆,外面却传来了黄大牙的声音,“续哥儿,干活了,后院的活还没干完呢!”
“哦,来了!”李续把信封往被子里一塞,忙出门朝后院去了!今天的活计还没干完呢,春天来了,后院的花圃里,该松土的松土,该除草的除草,虽是些杂事,但是也都是要人来做的。
黄大牙他们也在后院,不过是要挖一个小坑出来,做个小水池好栽些荷花,这可是二夫人的要求可怠慢不得!
春日里的阳光虽然不甚烈,但是一直呆在太阳底下李续也很是出了些汗。旁边不远黄大牙他们正在给快要完工的水池安装护栏!
“啊,小姐走这边些,小心等下淤泥溅到身上了。”突然从园门处传来一声谄媚至极的声音,接着一个头戴方巾油头粉面的下人领着两三个女眷绕过正在安装护栏的水池往这边走了过来!
“十四小姐好!”黄大牙他们赶忙给来人行礼。原来来的是丁老爷最小的女儿十四娘,排行十四,丁老爷就这么一个女儿,可是宠爱的紧!打头的这个管家模样的油头小子却正是钟老先生的孙子,钟二。
李续虽然隔的有些距离,但是也赶忙给小姐行礼。十四娘应了下领着两个丫鬟看池子修的如何。
李续行完礼依旧低下身子处理身下的杂草,那钟二看到李续也在这里,居然走了过来,嘴里却阴阳怪气的道:“哟,这不是有贵人照拂的李官人么,怎么还在这里摸泥巴啊?哈哈。”
李续虽然反感这人,但也不愿太过恶了他去。他爷爷钟老先生和丁老爷的父亲都是极为要好的,一直是府里的大账房,管理府里的账务,这都几十年了,算得上是半个主人了。如今这后院修池子,便是让他孙子钟二来揽了这个小工程!
“不敢当钟管家的话,只是小时朋友罢了。”李续不咸不淡的回了句,继续干自己的活。那钟二却又道:“怎么不敢当啊,听人说,那可是从出云国托人带信回来哦,花费的银子都少说要几十两啊。李兄弟准备什么时候去攀附高枝啊?”
钟二在那笑的很灿烂,小时被七哥儿狠揍了一顿,如今脑后还有个地方不长头发,李续额头那条疤迹也是他当年一板砖砸的。
这么多年了,他看李续就是不爽,总是找着机会杀杀的气,看着李续那尴尬敢怒又不敢言的眼神,别提他心里有多痛快。这年轻人之间的仇恨来的也真是简单!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时十四小姐却闻声走了过来,“续哥儿,听说你要去出云国找七哥儿,是真的吗?”
“回小姐,我还没想好呢!”李续站起来答道。
“回小姐,续哥儿孤身一人,怎么可能去千里之外的出云国呢,您肯定是听岔了。”李续话还没说完,这边钟二却跟着挤兑了起来。
十四娘看了李续一眼,对钟二说道:“钟二你先去看水池吧,我感觉护栏有些不牢靠,刚才差点摔下去,花圃这里我随意看看。”说着又对身后的俩个丫鬟道,“你们也和钟二先生一起去检查检查!”
见小姐赶他离开,钟二一脸的不快答了声“是”便去喝斥黄大牙等人了。等人都走开了,十四娘便对李续道:“七哥儿来信如何说?你真的要离开凤阳了么?”
李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十四娘之所以对李续这么好,乃是因为在私塾时,二人一起学习时结下的善缘,那时和七哥儿一起,三人都年少很玩的来。如今变故频生,十四娘虽然还是想和以前一样对待李续,但是身份已经确实相差甚远了。
“回小姐,我……”
“不要总是叫我小姐啦,都跟你说过几多回了。你总是这么生分人。”话还没开匣,十四娘便打断了李续。
“十四娘,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该怎么办。”李续四周望了望,颇有些惆怅,“在丁府做活虽然不是很体面,但却也安稳,可是七哥儿信里却有句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毕竟还年轻,不能就这么庸庸碌碌一辈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