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诸鑫第二次来到甬嘉平原,这里江面宽阔,船只直行百余里抵达嘉州港。
与十多年前所见相比,折江两岸满目疮痍已经消失不见,变得人烟稠密,百姓虽谈不上安居乐业,但也少了颠沛流离之苦。新历三十二年五月正是南半球的初冬,此处气候常年湿润,到了冬季各种植物仍然黄中泛青,与隶洲景致已是完全不同,只是潮湿的空气显得格外寒冷,却是诸鑫小时候习惯了的那种冷,倍感亲切。
自从来到淮扬,长安的消息就时断时续,诸鑫知道罗斯人不会给华夏太多时间来准备,心中也越发焦急起来。
进了嘉州城,诸鑫就赶紧寻了凤凰商人要让他们把自己引见杨王,恰巧碰上杨王府在为杨王后举办六十大寿,淮扬各国使节也都赶来祝寿,汉国也在其中。
诸鑫心中急于了解徐璐近况,干脆先寻了汉国使臣的处所,投帖子拜访。
汉国上下那个大臣不知道诸鑫的凶名,得了帖子赶紧奔到大门外,口称谭国公,附身行礼,将他迎了进去。
诸鑫也不跟他客套,直白的问到:“太后在国中地位可还稳固?”
使臣愣住,嘴巴张合间却不知如何作答,最后说道:“如今全国上下大小事务,均由太后做主。此次出使杨国,也是奉太后旨意前来。”
诸鑫见他面色紧张,笑了笑说道:“不要担心,我不会对贵国不利,如今伪吴称帝,与罗斯人勾结,为虎作伥,人神共怒,天子已发檄文请各诸侯讨伐之,以儆效尤,不知贵国有何举动?”
使臣这才松了一口气,苦笑到:“吴国乃是汉国死敌,双方一直在镇江建康之间对峙。只是那吴晴芝名不虚传,太后两次派兵试探都铩羽而归,只好按兵不动。”
诸鑫点点头,这名将自然是不一样,就问:“这吴晴芝出身贫寒,也没啥背景,在吴国应该有不少人嫉妒,没有试过对吴国高层用间吗?”
使臣答话:“国公高见,我们尝试过用反间计,吴国内部固有的贵族大臣也确实有不少人看那吴晴芝不顺眼,就连吴王给他的封赏也多有克扣。但那吴王对吴晴芝推崇备至,就算有人呢构陷也还不在意,因此数次用间都无果而终。”
顿了一顿,使臣又说道,“此外,我们还派人找过吴晴芝。这位将军爱兵如子,常把吴王的封赏散发给家庭贫困的手下,因此手头并不宽裕,我们也试过找相熟的人上门收买,但毫无用处,还折了好几个潜伏的探子。”
这下轮到诸鑫皱起了眉头,说到:“使节大人,我想请您将吴晴芝的资料,大致写一份书面的给我,待诸某看了资料再好好想想。”
汉国使臣急忙应好,并亲自将诸鑫送到门外。
翌日,杨王后寿辰,诸鑫也随了一份礼,并在宴席之后得到了杨王召见。
杨王是淮扬四国中年龄最大的当政者,执政风格稳健,他一边对诸鑫十分客气,嘘长问短,各种褒扬之辞毫不吝惜,另一边却对大夏朝要求各诸侯国伐吴的檄文不置可否,笑而不语。
诸鑫最讨厌这种只说漂亮话,没有实质意义的会谈,他痛陈吴国进入隶洲的危害,劝说道:“隶洲境内多平地,虽不如甬嘉肥沃丰产,却也是粮食的重要产地,且人口众多,是关键的兵源地,若是让周俊与罗斯人勾结成功,得了隶洲,就再也无人能制得住他了。”
若不看杨王一身的装束,他此时就像个寻常大爷唠嗑,笑眯眯的说到:“吴杨之间隔着茂密幽深的泽雅山区,就连采药者也望山兴叹。唯一的陆上通道就只有松江南面的一片丘陵,亦不利于大军行进,所以多年来吴杨从无较大战事。况且,无论向谁称臣,还不都是一个样,名分送出去了,日子还是一样过。”
诸鑫无语,这老头莫非真的当土皇帝当上瘾了,有些无计可施的他只好说到:“杨王的想法大错特错。源界不同于地球,有各种能力者充斥其间,险道亦能变通途,甚至天空和水域都能畅行无阻。,杨国的四塞天险反而会阻碍他国的救援。”
他顿了一顿,又说到:“再说,那周俊得了隶洲之后,东面归了罗斯,北面是强大的汉国,想扩张只能是向西面而来,到时玉碎之下,杨国如何能求得瓦全?”
说完这一通话,诸鑫都开始有些佩服自己了,谁说自己没有做谋士的命,心里在偷偷的得意中。
老谋深算的杨王哪里会被诸鑫几句话打动,畏于某人闯营杀汉王的声威,他陪笑答应派兵袭扰涠州边境,吸引吴军注意力,就再无下文。
就这样,诸鑫本来抱有极大期望的一场会见无果而终,让他郁闷不已。
回过头,汉国使臣将吴晴芝的资料亲自送到诸鑫下榻的旅店,诸鑫带着几位游侠研究了数晚,总算定下对策,势必要促成汉国出兵攻打吴国。
又过了几日,汉国使臣要经由松江州的湖港返回建康,诸鑫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要其配合,对方先是下了一跳,然后咬咬牙应了下来,整个淮扬地区都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尊凤凰的杀神。
诸鑫带着自己的十多位游侠护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