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为筹建不逊学宫尽心尽力的诸鑫虽然已是长安的重要人物,却从未进入过真正的大夏政治核心圈,也没有太多需要顾虑的地方。
所以这位出手不凡的谭国公三两下便将大夏皇帝的表兄弟打倒在地,还顺便弄断了几根肋骨,直接引起整个长安贵族高层的关注,他们都想知道皇帝会如何处理这件事,然后以此来判断诸鑫以及凤凰城在大夏天子心中的地位。
然而实力和地位永远是对等。就在大家还在等大夏皇帝作出决断时,凤凰会馆已经向大夏朝提出严重抗议,并要求有关人士必须就无故搜查诸家车队一事就行赔偿道歉。
真正尴尬的是世祖皇帝,家里头皇太后闹着要给自己侄子讨回公道,勋贵们也是喊着要处罚某人维护大夏威望;而拥立的大臣们则纷纷进言外戚跋扈之风不可助长,加上凤凰方面的抗议,天子简直就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过了两个多月,最后的决定下来了。邯郸郡王刘荐逾越行事,着降爵一等,赔付白银一万两,居住监视一年,以儆效尤;谭国公诸鑫打伤邯郸郡王,罚俸三月,口头训诫。
这各打五十大板的处理方式,表面上是调和了关系,实质上却得罪了占理的诸鑫一方,凤凰会馆立即就向大夏朝抗议,没想抗议文书竟然被驳回,这样一来,大夏与凤凰之间就有了龃龉,而长安的贵族们,也对凤凰的实力变得更加不以为然。
诸鑫也因此有了担心,自己必定在长安呆不长,将来这内城数不尽的国宝若是交给这些只有铜臭味的勋贵,莫不是羊入虎口,渣都不剩。
在这种担心中,边界上的动荡,让长安渐渐变得不平静起来。
从八月开始,不断有东洲的地方军阀派出使节到长安求援,罗斯帝国一改往常蚕食东洲的做法,开始大举进攻各处州城。这样一来,感受到压力的东洲军阀们,都急忙向长安求援,指望这名义上的中央王朝能给予他们帮助。
到了新历三十一年的春节,就连毗邻隶洲,燕州、武州、热河三地的军阀也都开始派出使节向大夏求救,天京街上悬挂着不同标志的使节车辆,川流不息,更有甚者,城池地盘都已经落入罗斯人之手,只好带着亲属部下流落长安,日日夜夜守在大恒宫外,求见世祖或是内阁大臣,想借兵复国或是谋个出路,一时间,长安城里好不热闹。
元宵过后,现任礼部尚书内阁大臣的周翔宇,家中小孙子周岁大宴宾客,因为有从龙之功加上思维敏捷,他在知天命之年就升任内阁大臣,俨然已是世祖内阁的重要成员,在大臣中排名第四,因此他请客,自然是宾朋满座,诸鑫算是他的旧人,也在邀请之列。
进了周府,诸鑫就琢磨自己会坐哪,按身份自己是勋贵,按来历自己又是外臣,按关系自己却是跟官吏们走的更近一些。
不过周翔宇着实是个心思缜密的,他知道诸鑫和大多数勋贵不对付,就将他的位子安排在内阁大臣一桌,旁边正是石谦和老相识刘大人。
诸鑫好奇天京街上来来往往穿梭的东洲使节,就问石谦:“石大人,那些东洲使节看起来很急,莫非东洲的形势已经恶化的不行?还请石大人给我讲讲。”
石谦听了诸鑫的问题,长叹一口气:“东洲广阔,太白山和鄂嫩河大致将其一分为三。其中鄂嫩河以东,大致在新历二十五年前后,就已经全境被罗斯帝国占领,还建了伪政府编制了伪军。从去年开始,金氏高丽彻底沦为罗斯帝国的帮凶,密谋分我东洲,高丽棒子从西面出兵,罗斯人从东面出兵,一举占领了太白山以东的地区。到了今年冬天,罗斯帝国马不停蹄,竟然越过太白山,开始继续向西北进犯,如今整个东洲已大部沦陷,内阁现在担心的是,下一步罗斯帝国的主力是否会继续西侵,进入隶洲。”
诸鑫向来对这个寒冷的邻居没有好感,谁家的门口睡了一只北极熊晚上能睡得着。偏偏时运不利,到了源界又跟这兽性的家伙住到了一块儿,而且自家还是一盘散沙。他不想冷落了一旁的刘大人,问到:“刘大人,如今这形势定然是要出兵拯救国民,内阁到底还在想些什么呢?”
正在用餐的刘大人,被诸鑫直白的话呛了一下,咳了半天,才说出话来:“谭国公莫急。内阁已经在想办法了,西面大夏还在和吴国对峙,短时间内要将西军调回不太现实,现在考虑调派近卫军和贵族私兵前往东方御敌,就等天子决断了。”
另一位内阁大臣工部尚书徐立新也插话道:“谭国公也是带兵出身,知道后勤的重要性,罗斯人加上金氏高丽,军队据说有数十万人之多,皆是能战之兵。我方起码应准备三十万军队,相应的粮草也要调集一段时间。”
诸鑫听了直皱眉:“据说有数十万人?战争最重要的就是情报,内阁不会是用猜来做决策的吧?我军的带兵将军是谁?恩,这个倒是不难,西军善战将领众多只要选调几位回来也就行了。”他自问自答起来。
石谦苦笑着,冲诸鑫摇摇头:“西军的将领怕是带不了这只军队,近卫军总数十八万,撑死只能出动十五万,援军中剩下的十多万大多是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