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子虽然壮实,但速度却跑不起来,问了几处镇子都说临到年关都没有马匹可买,诸鑫只能骑着花骡子慢悠悠的往长安赶,一千公里不到的路,走了五天,可把他给郁闷坏了。
这天中午,看见远处的城墙,诸鑫数了数日子,总算赶在小年之前,到了长安城外。
和上一次来长安不一样的是,如今城外十里已经没有拦人的关卡,就剩下两座孤零零的哨塔。老百姓从哨塔间的直道上自由出入。诸鑫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几乎所有出入者都带着兵器,文雅者佩剑,粗犷者持刀,尚武的风气俨然。
而且时不时的还有规模庞大的商队,动辄是数百匹满载货物的驮马,进出长安城,看来几年不见长安已经成为一处商业中心。
都说老马识途,诸鑫不知道这花骡子认不认路,但是进了城也没地方安置,干脆给骡子松了嚼子,把它赶走,然后背着包大摇大摆进了那长安城。
虽说已不是第一次来,但是如今的长安城已经完全变了样儿,三纵三横的主干道上全是三四层的砖瓦琉璃房,看着就气派许多,原先北城大片的农田,如今也不见了踪影,全都变成了小老百姓的木棚子,人口密集一副大城市的气象。
此时的诸鑫已是身无分文,先前又将值钱些的珠宝留给了老同学,就打算先找到凤凰会馆解决吃喝住宿问题,再去蓟州港找船回家。
在街边随意找了家店面问到了会馆在东天京街的南面,诸鑫慢悠悠的逛了起来。
沿着笔直的神武大道望过去,内城还是大门紧闭,若是魔月王国的法师们没有说谎,三年后这里就将交还给华夏所有,里面到底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
想着想着,诸鑫又想起了家人,这么久没回去,老婆肯定又要不高兴了,正想着呢,发现路走不动了,前面站着的全都是看热闹的人们,把天京街两侧的步行道挤得严严实实。
他有些好奇,就问边上的大爷:“大哥,前面咋会儿事儿啊,大家都挤在这儿干啥呢。”
那大爷看看这人一副年轻人的模样,竟然喊自己大哥,没好气的应到:“高丽使团刚进长安城,大伙儿都想看看高丽棒子长啥样,不就挤一块儿了吗。”
诸鑫点头谢过,踮起脚尖远远看过去,一只数十人的队伍举着旗子就过来了。
仔细看看,这些棒子大多穿回了传统服饰,有些看起来地位较低的使团成员,则穿着简单的棉褂子,总体看起来服饰整洁素淡,只是领头的几位持节者,有些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赶脚,让围观的小老百姓看的纷纷表示不爽。
刚跟诸鑫说话的大爷就说了:“这高丽一直都是个小国,咋就这么从来不知道谦虚,真是搞不懂。”
诸鑫没接口,一旁有个穿着打扮不俗的人却应到:“我听说这个白头山金氏高丽是高丽三国中最强一家,而且还得了罗斯帝国的支持,所以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这都城的百姓就是不简单,随便来一个都知道别国的背景情况,诸鑫听了有些好奇,插嘴问到:“既然他们都这么牛了,还跑我们华夏来干嘛?来摆谱么?”
对方笑了笑,摇着头说到:“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高丽离我们远着呢。”
没得到答案,诸鑫也不在意,等人群散了,继续朝前走,找到了凤凰会馆。
在崇远的时候,诸鑫就听说过这处会馆,当时凤凰和大夏的贸易越来越密切,而且太祖也着急得到凤凰的支持,特别批了一块黄金地段的地块给凤凰,用来建驻京办之类的建筑。
凤凰这边也很领情,把整个地块扔给崇远商会运作,最后就有了这座凤凰会馆。它沿街一面是一个内凹的半圆弧,中间树了一座金属制凤凰雕像,全身镶嵌通明晶;白天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夜里则放出璀璨的光芒,让人叹为观止。
会馆内部是一圈建筑围绕着几处大小不一的庭院,布置了水池和亭子,颇有几分南方园林的景致。外部的装饰风格倒是和长安大多数建筑一致,是一座青砖墙琉璃瓦顶的五层建筑,因为层高较高,看起来颇有气势。
诸鑫瞄了一眼门口的那只凤凰,走了两个多小时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于是大步的走了过去想进到会馆里面去,却在门口被个保安拦了下来。
保安是个彪形大汉,口吻倒也还算客气:“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凤凰会馆没有拜帖或是预约是不能自行进入的。”
诸鑫觉得他说的也在理,就说到:“我就是凤凰人,应该不受这规矩的约束吧。”
保安摇头:“会馆规定是这样的,没有说哪里的人就能例外,或者您可以给我们一张拜帖,我们替你投投看。”
肚子饿的厉害,诸鑫有些气恼:“你去喊个主事的来,就说诸鑫进不了会馆,让他来带。”
保安虽然壮实,却是个细致的性子,耐耐心心的问清诸鑫两个字的写法,这才走进去请了大堂管事的出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大伙儿都没有注意的是一旁有个年轻人记下这两个字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