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爹的农场距离镇子不算太远,也就两三公里的样子。农场东边是一片面积很大的树林,阴郁的灰绿色一直蔓延到北边的丘陵,南面则是一片广阔的平原,生长着大片暗绿色的野草。叉子告诉周毅他们这种野草有毒,人吃了会全身浮肿,拉肚子,连吃几天就会送命。只有消化系统发生过变异的双头牛能够以这种草为食而不会中毒。
农场四周是一大片规划得十分整齐的田地,地里种植的灰绿色植物看上去很是眼熟。田地周围还插着几十个用油漆涂抹得五颜六色的木制假人,估计是用来吓唬那些偷吃农作物的野兽的。由牛栏、牛棚、库房和十几间简陋木屋组成的农场就位于这片田地中央,四周围绕着一圈半人高的木头栏杆,
“这片田地里种植的是窝瓜吧?你上次不是说这种植物只能种植在牛家村那种红土上吗?”周毅疑惑地询问着刘安。
“喔,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不是专门种粮食的,之前只是尝试着种种而已。”刘安讪讪地道。
“哈哈,这里边可是有诀窍的,不过也不算是什么重大的秘密,我就告诉你们吧。”叉子得意地笑道:“农场饲养的双头牛以附近的野草为食,只要用双头牛吃了这种草之后排出的粪便给田地施肥,原本只能栽种在红土上的窝瓜就能在普通的田地里结出块根来。虽说用这种方法种出来的窝瓜块根没有牛家村那样大,但用作食物还是没有问题的。”
“原来是这样,这么古怪的法子不知是谁想出来的。”周毅感慨道。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进了农场,叉子抬手指着不远处的牛栏道:“喏,朱老爹就在那边,这种种植窝瓜的方法就是他想出来的。”
周毅转头望去,发现一名六十来岁的老人正伫立在牛栏旁,怔怔地发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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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下午的阳光很暖和,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望着面前略显稀疏的牛群,朱老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思绪也像插上翅膀般慢慢地飘飞了起来。
幼时的记忆依然清晰,眼前那片寂静的白色雪原是如此平整,一切美丽或丑陋的东西都被厚厚的冰雪所埋葬,起伏的山丘也因积雪的遮掩变得平整。灰暗的天空堆积着厚重的阴云,看不到一丝一毫太阳的光芒。
饥饿和冰雪带来的寒冷感觉悄无声息地渗进每个人的骨髓。刚开始的时候,寒冷只是身躯和肢体各处传来的隐约刺痛,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刺痛会逐渐转变成剧烈的疼痛,最终变得彻底麻木。寒冷和饥饿的记忆是如此刻骨铭心,让每一个有过这种经历的人永生难忘。
正因为亲身经历过这样的苦难,朱老爹比任何人都更懂得食物的宝贵。辗转来到这个小镇安下家后,他在前任镇长的帮助下建起了这个农场。小镇居民只要按镇里的统一安排,每年到农场工作一段时间,就能够得到一份虽然不多,但却足够维持基本生存需要的口粮配给。如果镇民们想要获得更多的食物,或者对食物品质有更高的要求,可以用自己的私有财产同农场进行交易。如果在交易过程中发生争执,则由镇长出面进行调解或作出裁决。
长久以来,农场和小镇居民间形成了一种互利合作的关系。由于农场长期为居民提供食物,再加上朱老爹为人实在,办事公道,乐于助人,他在镇民中间的威望一直很高。
作为一个从冰封时期生存下来的老人,早年的艰难生活给朱老爹留下了无数的伤痕。他的左手只有三根手指,另外两根都是被生生冻掉的。一道长长的伤疤从他爬满皱纹的额头一直延伸到嘴角,那是变异螳螂一尺多长的刀锋留下的痕迹。
“老爹!朱老爹!”熟悉的叫声将朱老爹从遥远的回忆中唤醒。老人眯起眼睛望着迎面走来的三个男子。他认得右边那个是叉子,镇上的副护卫队长,枪法很不错,不过旁边那两个陌生人是谁?
叉子走近几步,陪着笑招呼道:“老爹,你好啊,我这趟过来有好消息告诉你!”
朱老爹哼了一声,气鼓鼓地道:“好消息,能有什么好消息?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还剩下几头牛了?你回去和镇长说一声,我可真撑不下去了。我后天就卷铺盖走人,你让他派人来收拾这烂摊子吧!”
叉子一听顿时急了:“别别,老爹您千万别走,您看,这两位都是高手,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解决农场这边的怪事。有他们出手,这事肯定能解决!”
听到叉子把话说得那么满,周毅感觉有点头疼,赶忙解释道:“两位,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尽力,不过可不敢打什么包票……”
“能尽力不就成了?你们这叫谦虚,叉子我虽然没读过书,但道理还是明白的,哈哈!”没等周毅说完,叉子赶忙打断了话头,拽着他大步往木屋走去,嘴里还嚷着:“老爹,这两位朋友是赶远路过来的,在镇上没休整就直接过来了。我先带他们进屋休息一下,你还不快让三儿他们去弄点水来?”
“喔,对对!”见到叉子信心满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