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议。”仲漫抬头,见众人仍在雨中淋着吩咐道。
几人在红衣人的护卫下,回到之前的宅子。原本的大火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灭,房屋被烧了个大半,门被烧毁,不规则石块搭成的墙通体烧的发黑,院中的花草树木,均被大火毁坏。
吴英踹开门,只见原本的家具亦被烧了个七七八八,屋内一片狼藉。
“看样子这里不能呆了。”仲漫叹了口气说道,“吴英,再去老乡家看看,能否腾出几间房来,切记!勿要扰民!”
吴英点头称喏,临走时,看了秦卿跟柳起舞几眼,然后向周围的红衣人吩咐了几句,才放心离开。
一个红衣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完整的椅子,放在仲漫跟前,让她坐下。然后按照仲漫的吩咐,又找来几把虽然破旧,仍能坐的椅子。
“阿舞,秦兄弟,请坐。”仲漫坐下后,微笑着向他们让座,“之前是他不懂事,阿舞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吧。”
柳起舞毫不犹豫坐下,反倒是秦卿抱拳,一边表示谢意,一边说道:“姜大伯只是心急贵公子的生命安危,没关系,这种心情我们能理解。”
姜大伯?
“呵呵,”仲漫闻言捂嘴一笑,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现如今,我不说,两位也应该猜到我不是普通农妇了,实不相瞒,之前那个男子并非我夫君……”
“姜夫人,你不觉得现在咱们谈这个不合时宜么?”柳起舞心里烦躁,打断她的话。
“呵呵,”秦卿尴尬的笑笑,然后拉住柳起舞的手,向她使眼色。
仲漫闻言一愣,尔后沉默下来,其实她内心亦是非常焦急,只希望薛庄能够顺利归来,将云儿安安全全带回来。
“现如今,我的安儿被坏人劫走,恕阿舞抱歉,无心想那乱七八糟的事情。”柳起舞不管秦卿的暗示,继续道。
其实柳起舞早就猜到两人的关系,只是这个时候不愿听仲漫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想着能够亲自前去,将长安安全带回,如此才能对得起阿妹。
仲漫轻饮一口茶,慢慢道:“阿舞,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因为我的亲生儿子亦被绑架。”
“亲生”二个字,仲漫咬的特别重,柳起舞闻言,心底咯噔一下,猛的抬头,仔细端详仲漫的神色,却发现她依然气定神闲,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
“不用担心,薛庄生于齐国,对这里甚是熟悉,肯定能将他们安全带回。”仲漫既安慰自己,又安慰柳起舞道。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由于吴英截住她的去路,使她丧失了机会。现如今,如果柳起舞起身,再去追,茫茫乡野,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根本不可能追到黑衣人。
“吴英!”柳起舞咬牙切齿的从口中说出两个字,如若安儿平安还好,如果她有任何闪失,我柳起舞绝对不会放过你。
雨在下,马儿在树丛中不停的穿梭,黑衣人将姜云扔在马背上,而长安却在他的腋下紧紧夹着。杂草、树叶、枝桠……一一在长安眼前飞过,昏暗,大雨,没完没了。
姜云虽小,却不是一省油的灯,晓得后面有人紧紧跟着,一直张口呼喊着,以便给后面来人暴漏自己的位置。
黑衣人见跟后面来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一掌拍在姜云头部,姜云顿时晕了过去。长安见状,接过姜云的活计,大声哭了起来。
被两人弄的别无他法黑衣人有暴怒的倾向,伸手点了长安的哑穴。长安心底急的很,却又无能为力,只得一切听从于天命。
雨还在大,并且越下越大,长安浑身是水,原本的襁褓亦松松垮垮,一条雪白的胖乎乎的大腿露了出来。长安在寒冷的夜里,一直不停的打着哆嗦,心底对黑衣人恨的牙痒痒的,却又无能为力。
后方,薛庄本来靠着姜云的声音辨认方向,后来,姜云无声,长安哭了起来,最后,两人都没了声音,只剩雨声跟马蹄哒哒的声响。
薛庄怕两个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又见黑衣人没命的往山上逃,本想活捉的黑衣人的心,顿时去了大半。一边追,一边对身旁的红衣千牛卫道:“王刚,拿弓箭来——”
红衣人瞬间将自己身后所背的硕大弓箭扔给薛庄,薛庄抽出三支弓箭,一边骑马追赶,一边开弓,将弓拉至最满,然后松手,箭矢嗖嗖射向黑衣人后背。
黑衣人听到声响,拿出剑挡,只是毕竟力量有限,长安只听到他闷哼一声,血水混合着雨水慢慢从他后背流了下来。
黑衣人仿佛没有感觉到痛一般,骑着白马直直往山上走。慢慢的,黑衣人的眼睛没有了神采,身子渐渐成倾斜状态。
马儿失去了控制,在深夜的树林中奔腾开来。
风从长安耳边呼啸而过,长安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身子一倾斜,跟着黑衣人掉下马,意外的变故,加之之前的恐惧,长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风仍在呼呼的刮着,雨还在不停的下着……
痛,头好痛,如被针扎一般,脸上、身上好热,如同被火山烤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