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被王玫诘问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当然不是因为怜悯才带她出宫,可是有些事情他暂时还不能说。而且去了北方之后到底会怎么样,他暂时还不能确定。他不想让她跟着他吃苦。
“娘娘,卑职带您出宫绝对不是因为怜悯,或者有其他什么目的。只是因为那一晚娘娘是那么无助,卑职不忍心见您那么难过。因为……因为看您那么难过,卑职的心里会更难受。”
他这样也算是表明了心意。
王玫会心一笑。她就是想逼他把真心话给讲出来。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去北方?北方又干又冷,到底是什么吸引你去那里?”
“请恕卑职不能将原因告诉娘娘。”事关他的身世和他被安排入宫的目的,即使是她,也是不能说的。
“算了。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就亲自跟着你去北方看一看。”换句话说,她跟他跟定了。
李曜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嘴角小小地勾起一个弧度。
傍晚,他们在附近的一个客栈住下。客房在楼上,楼下是用餐的地方。几个顾客便剥着花生边聊天。
其中一个说:“听说宫里的皇后娘娘重病。”
“皇后病了大不了换个呗。又不是皇帝病重。”
“前段时间皇上刚刚病过,现在又换成皇后生病,真的是流年不利。是不是上天要惩罚我们大魏朝啊?”
“你想多了吧。喝酒!”
听见两人的对话,李曜和王玫皆是一愣。李曜不是说等她离开之后就会以皇后失足落水的借口来善后吗?
李曜上前去问那两人:“请问二位可知道皇后娘娘得什么病吗?”
“这我们怎么知道?总之就是病的很厉害,见不了人。听说宫里都炸了锅了。”
“是啊是啊。”另外一个人附和。
“谢谢二位。”李曜道谢后走开。
她和他分别住在两间屋子里。王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到那两人所说的话,很想知道现在在宫中所谓病重的皇后到底是哪一个。或者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什么人替她瞒着?
是思雨,还是曹哀?
一夜无眠,第二天出去又听到不少流言。有人说傻皇帝在皇后的辅佐下才能保住皇帝的宝座,现在皇后病了,八王爷就已经派兵进入皇宫内,就等着谋朝篡位了。
想到曹哀此刻的危险处境,再看一眼这自由自在的天空,她突然有些犹豫:是抛弃一些跟着他去北方那个未知的世界,还是重新回到那个处处危机的牢笼继续做她母仪天下的皇后?
李曜看出了她的犹豫。于是偷偷地问她:“娘娘是否后悔跟着卑职出来?”
“没有。我不想被束缚着。可是,如果要用别人的牺牲换来我的自由,这样无形中也给我上了一道枷锁。”
“娘娘还愿意跟着卑职去北方?”他问得有些苦涩。本来能带她出来这件事情他就没抱太大希望。让她放弃荣华富贵,放弃父兄家族来跟着他这个侍卫,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可是她却做了。可是就在他开始计划新生活的时候,他发现她根本还是眷恋着以前的日子。
她没有回答。
他们没有启程,而是在这个里京城只有一天路程的地方住了下来。
听着宫里愈演愈烈的斗争,王玫在几天几夜的失眠中,终于决定回去。
她冷静地告诉李曜自己这个决定。李曜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一样。很坦然地接受她的决定。
“我会自己回去。”她说。然后骑上一匹马往皇城的方向奔去。
王玫其实很想往后看,至少跟他道个别。因为此去经年,也许永远都见不到了。
马蹄不停地奔跑,周围的景物转换的很快。她始终来不及细看,一切就已经被抛在后头了。终究什么都留不住。
突然,身后传来另外的马蹄声。她惊讶地勒紧缰绳,回头。
李曜正策马朝她的方向跑来。
“你怎么……不去北方了吗?”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几乎涌出泪水。
他爽朗一笑:“卑职怎么放心娘娘一个人回去?卑职曾经许诺要誓死保护娘娘的,君子一诺,又怎么可以轻易背弃诺言?”
“谢谢。”她的心情无法用其他言语表达。
李曜将嘴角的苦涩用笑容掩饰,道:“让卑职在前面带路吧!”
她点头,挤出眼中的泪水。跟着他宽厚的背影,踏上了回皇城的道路。
只是到了皇城大门的时候,他们才想到一个问题。皇后此刻病重,应该是在寝宫中躺着,她若是堂而皇之地从正门进去,恐怕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李曜的身份是侍卫统领,所以他要进入皇宫并不是难事。
于是先是利用回了一趟皇宫,从里面带出了一套宫女的衣服,准备让王玫换上,然后再混入皇宫。
然而这几日皇宫的守卫显然比平时还要多出一倍,看来宫中也应该是戒严了。
她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