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含樱巧笑嫣然,酒到杯空,似乎之前两人之间的种种波折都抛到了脑后。到后来,她干脆拿筷子敲着身前的越窑碗碟,吟唱起圣德女中的校歌来。
塞雪侍立在旁边,本来还偷偷拽含樱的衣袖怕她失态,后来见百里稼轩丝毫不以为忤,也喝的畅快,素性就悄悄挥手,示意跳舞的女孩子和侍候的丫鬟婆子们都退下,让顾妈回去熬醒酒汤,只留下自己和梅子在一旁倒酒倒茶服侍。
“爹爹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对大和民族的恭谨自律念念不忘,还曾经开玩笑说等我从圣德女中毕业,一定要带到日本去,看看日本的女子多么温婉贤淑,男子多么威严……”几杯酒下肚,含樱已经醉眼坨红,冶笑盈盈的看百里稼轩:“……都怪你!我连圣德都没毕业,更没见到日本的樱花,就给你拐回来啦……”
“嗯嗯……”百里稼轩比她喝的还多,也有些酒意上头,闻言又喝了一杯酒,才摸摸自己的腮:“像我这种武夫,当时怎么就是拐回来,没直接抢回来呢……也难怪,和天南那小子一块见了你,就觉得他也对你有意思,我就想,一定得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才算赢了那小子……”
“夏天南?”听到这个名字,含樱脑子清醒了一瞬:“你们后来怎么会……你们当时很好的啊,我一直记得第一回见到你们,一个丰神俊朗,一个嬉笑亲和,站在那里看着成队的女孩子指指点点,那些女孩也笑着打量你们……你称呼他天南,我就想你是谁?夏家的门客?你没有下人的谄媚,可是又没听说他有兄弟啊!”
“我们是从小亲如兄弟,”百里稼轩神色有些黯然:“难得年级相仿,家世又相仿,仲轩稍小点,玩不到一块,昊然性子闷一些,只有天南,我们俩比着赛的看谁能捣蛋……有一回我们俩把夏伯母珍爱的一块翡翠打碎了,夏伯伯虎着脸问我们谁干的,结果他说‘稼轩!’,我说‘昊然!’,说完俩人就傻眼了,马上改口,这回他改成了‘昊然!’,我跳着喊‘天南摔的!’——然后,我们俩都被老爷子给揍了一顿,第二天,还吃了昊然好几个白眼……”
含樱伏在桌上,边听边笑。
“至于后来……哪来那么多后来……”百里稼轩把一个酒杯“啪”的摔在地上:“只是长大了而已,都长大了……这浩浩中华,四万万百姓,只需要一个家族、一个人领导而已!”
话虽说的决绝,他的神情却有些寂寥,怔了片刻,低低头,且吟且唱:“忆昔午桥桥上饮,坐中多是豪英。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含樱已经醉的不清,含含混混的接着念完,就伏在桌上睡着了。
百里稼轩看着她的样子,哈哈一笑,过去一把抄起含樱来,脚步有些晃悠的往外走。
塞雪和梅子忙上前去扶,百里稼轩闪开她们:“我自己的人,谁也不许碰!”
说着,他脚步虚浮的往前走,塞雪和梅子心惊胆战的跟在后面,听百里稼轩边走边自言自语的嘀咕:“都等了半个月了……怎么又给灌醉了呢!嘿……”
两个小丫头互看一眼,都是脸色红红的,想笑又憋着。
等回到惜春轩卧室,百里稼轩额头也已经一层薄薄的汗,喝了一碗塞雪端过来的醒酒汤,就摆摆手:“你们出去吧!”
塞雪偷眼望去,只见平日里威严的让人不敢直视的大帅,此刻脸红扑扑的,正一只手有些不太稳的解开自己颈间的扣子透气,眼睛闪闪发光,满是不正经的笑意,跟街头那些邀请女同学喝咖啡的新派大男孩一样,让人像啐一口,又觉得看着欢喜。
百里稼轩已经晃晃悠悠的起身去抱床上闭目沉睡的含樱:“让我……伺候我家美人沐浴……”
塞雪脸像火烧一样,忙和梅子等匆匆退了出去,掩上房门。
“贾轩……”含樱在百里稼轩怀里动了动,小猫一样呻吟一声。
百里稼轩听清了她的发音,低头看看她:“你还是想像当年那么简单啊……”说着,百里稼轩在她唇上深深一吻,含樱闭着眼睛叹息一声,手拢上他的脖子,软软的回应起来。
百里稼轩懒得去一件件解衣服,抱着她,直接沉到浴盆中,一波波的水花荡漾着包围了两人,湿透了的衣服反而更加难解难分,醉意朦胧的含樱似乎也觉得不舒服,皱着眉去拽领口。
那轻软的云沁纱一半浮在水面上像夏日的满池塘的莲花,一半缠在她身上,像一截细嫩雪白的莲藕。百里稼轩喉咙里咕哝一声,只觉得身上迅速起了变化,他干脆双手拉着含樱的领口暴力一扯,那件衣服“撕拉”一声,登时报废了。
“反正你也不准备再给我跳舞了!”百里稼轩叹息一声,三下五除二脱了自己衣服,眼看含樱差点滑倒水里去,忙一把捞起来扯进怀里:“一松手就不省心!”
他抱怨着,只觉得浑身像着了火一样,搂紧那带着淡淡酒香的美人,痛痛快快冲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里,卧室的地面上,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