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冰寒的气流落入夜凌的脖颈,夜凌抬头。
雪。
一片片绽开,如蝶般,舞动着翅磅……
夜凌踏上剑塔八层瞬间的时候漫天飞舞的竟然是雪,片片雪花,随着寒风翩翩起舞,剑塔八层已经落了厚厚一层。
北斗剑宗的剑塔一共有九层,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此刻,夜凌的视野中,剑塔八层中残垣断壁,一些散落的残骸随处可见,此时已经覆盖上了一层白白的雪花。
夜凌仰头,剑塔九层已经不复存在了,从断裂的形状来看,这里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战斗。
纷纷洒洒的雪,还有濛濛的天,此时都看的清晰,没有一丝阻碍,高高的剑塔,此时夜凌感觉,只要自己伸手,都能摸到星辰一般。
剑塔的顶端已经轰然倒塌,这是千百年来,没有一个知晓,因为从未有人踏上此处。
夜凌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剑塔八层竟是如此的景象,出乎意料。
“剑塔八层到底经历了什?为何如破败的如此?”夜凌的脑海中全是疑问,然后当这些疑问还没有得到答案的时候,一股萧索、悲凉的气息迎面扑来。
这股气息中蕴含着悲悯,这种情绪已经将夜凌深深感染,夜凌的心情低落了谷底,这种情绪的感染,没有缘由,夜凌穿过茫茫的雪花,看到了八具骸骨,其中七具骸骨手中的剑都刺向了同一具骸骨。
这具骸骨头颅微微扬起,一双空洞的眼窝似乎凝望着天,只是此时他那空洞的眼窝中已经灌满了雪,成了一双洁白的眼神,闪烁着晶亮。
无数的岁月,八具骸骨已经泛黑,但是其中晶晶点点的骨玉显示着他们的修为,每一具骸骨都达到了半极境,而且无一不达到了半极境大圆满。
骨骸上沾满了雪花,只是不厚,只有薄薄的一层。
被刺的那具骸骨,手中也握着一把剑,剑指着天,笔直。
这把剑一紧和风雪撕扯在一起,这是一把奇特的剑,因为它只有一半。
七把剑从这具骸骨的胸口刺入,已经穿过了胸口,七把剑在无尽岁月的腐蚀下,也已经出现了一丝锈迹,但惟独那一把直至苍穹的剑,仍旧锃亮。
风雪寒冷,这把断剑更加寒冷,散发着冰寒的气息,和这些风雪交加在一起。
突然之间,一声苍老的声音在夜凌的耳畔响起,沉重而且苍凉。
“我的徒弟——我最得意的徒弟——苍剑子!你有罪啊!你不要怪师傅!你的死能换来北斗剑宗的太平!曾经为师曾以你为傲!你的修为你的悟性,可是人中翘楚啊!可是你啊却执迷不悟!你的剑不应该直至苍穹!那是一把能够给北斗剑宗带来灭亡的剑!”
“师傅,我最尊敬的师傅!我苍剑子何罪之有,就因为我剑问苍天么!我不甘心啊!我不甘!但是你是我最敬爱的师傅!你要让我死!我不得不死!我不怕死!只是我没有罪,师傅,我没有罪……!”
“你有罪,你将北斗剑宗推到了风口浪尖,北斗剑宗差点因你而亡,师傅早就告诫过你!你若及时悔悟,你也不会到今日的地步!”
“师傅!我苍剑子得到无名断剑,我的生命因为这把断剑而变得有意义,我的修炼因为这把断剑而变得有有激情,师傅!你告诉我,我的下一步在哪里!我只差一步,只差一小步,我就能达到真极大道,师傅啊师傅,你为何阻止我!你告诉我……徒儿不明白!你告诉我,让徒儿死个明白!”
“苍剑子,真极境只是镜花水月,那不是你该拥有的!你的尽头只有半极境!妄图突破真极境,这就是你的罪!”
“师傅,不,我没有罪,我们怎么可以有尽头,修炼怎么可以有尽头!师傅,我要突破,我不要压抑,我要突破!我的剑,我的无名剑,我要破!”
……
苍凉而且悲壮的声音弥漫在空中,夹着雪花,悲意极重。
“七位剑皇,你们的剑刺向了我的胸口,我不还手,因为我的剑只指苍穹,而不是伤我的兄弟姐妹,但是我的心中有恨,我心中有恨啊!师傅,我的兄弟姐妹,苍剑子心有恨,怨难平啊……”
夜凌的意识被这悲悯的声音牵引,下意识地朝着骸骨靠近,当夜凌回归神的时候,夜凌的手已经握住了那把直指苍穹的剑。就在刚握住的一瞬间,夜凌的眼前就浮现出了一个惨烈的画面。
一个男子,须发飘散,一身剑意,若有如无,随时幻境,但是夜凌也感受的十分明显,此时,他身在七位剑皇的围困之下,双眸流出了两行泪。
“我的兄弟,我的姐妹,我苍剑子还是忘不了,割不断,我做不到啊,我魂牵梦绕的就是天外的世界,我真的做不到啊,师傅,我苍剑子有恨啊,你为什么不懂我,为什么不懂我!”
男子黯然垂泪,声音嘶哑,突然,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股决然。
“我的剑,我的无名剑,让我带着你一起冲出这天地,我懂你,你也有恨,我懂你,我的无名剑,嗡嗡的剑鸣,就是你的恨!”
一个白发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