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初九便发现十一在有意无意的看着一个方向,于是顺着她方才的视线看过去,明白十一一直是在看那个跟在常慕年后面上了二楼的年轻男人,而这个年轻男人,从方才便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瞧,从她为单笃儿医治起,便是一直在盯着,怕是连眼都没眨过。
那眼神……似乎有些惊讶?惊喜?懊恼?
这各种情愫交织,初九竟然一时瞧不出那年轻男人眼中的,到底是什么。
凝眉略微思索了下,便反应过来,猜想从前的初九必然是与这个年轻男人熟识,甚至十一也认识,不然十一也便不会这样看他了。
只是,十一与这年轻男人不亲近,可见这男人与从前的初九相处并不愉快才是。
“小娘子,这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不然岳母大人又要说教了。”常其咎声音略微的提高,伸出手臂,手中折扇一展,扇面挡住了初九的视线,留满眼桃花于她入眼。
初九点了点头,没有去与他计较称呼问题,不然较真起来,方才那句小娘子不见得有人听见,较真起来再喊几句,便难说明个要传成什么样。
“阿九。”
那年轻男子忽然开口喊了一声,初九便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他,问身旁的常其咎,“他是何人?”可是与从前的初九熟识。
“他啊,是小侯爷白安固。”常其咎说起这话时候,虽然是在笑,那声音却冷的吓人。
初九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小侯爷白安固,该不会就是从前初九险些嫁过去,最后却夫君变姐夫的那个小侯爷吧。
如此,还真是巧啊。
那么,自己是该亲热的唤一声安固,还是唤一声姐夫?
这般想着,初九心生尴尬,面上却还是那副淡泊模样,轻轻一福身。“初九还有事情,便先告辞了。”
礼数算是到了,自己也没必要与其叙旧,以免滋生闲言碎语,毕竟此人此时也算是自己的姐夫。
初九便带上十一,在常其咎的护送中,下了楼去。
“阿九,我并不知道那日与我拜堂的人不是你!”
白安固竟然追了上来,口中这般喊着,初九便疑惑的回头看他,心道这从前的初九与这白安固莫非是真心相爱不成,若是那样,淳景书又是怎么回事。
常其咎却一把将初九与十一护在身后,那白安固显然有所忌惮,后退了小半步,施礼。“此事是关于我与阿九,还望……您不要阻拦才是。”
“苍葭是我其咎的小娘子,这事情在咱们大都内,想来都已经传开了,所以你还是早点回去抱你家那泼辣娘们的大腿的好。”常其咎说完便伸手扯住初九的手腕,将人继续往下带,那攥的有些紧,初九虽然有些纳闷,却也顺从的跟下去。
那白安固却连忙追上去,伸手抓住初九另一只手腕,常其咎一个转身便以扇柄在白安固手背上一敲,那白安固虽然有躲闪,却还是不及,被敲中的指头顿时肿了起来。
初九瞧着那颜色,心道这常其咎的手劲不小。
随后便听到常其咎嗤笑一声,说道:“白安固,你还有脸抓她的手,是谁当初跟我抱怨,说苍家的初九变成了母夜叉?”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对那苍家初九起了好奇心。
“我……我只是喝醉了,你也知道,我喝醉了,就喜欢胡说八道。”白安固说话时,不由舔了舔嘴唇,这个小动作显示出他此时很紧张。
可常其咎的话却依然如冰锥雷霆一般。“哦?喝醉了,好,就算你白安固喝醉了,那你酒醒了总该去找她了吧,南州有多远,你是不知道她在哪吗?”
“我的确知道,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白安固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初九,想来是希望初九能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但他这个想法显然是不可能实现了,因为从前的初九早已香消玉殒,莫说他们之间虚假多过真情,便是有真情,此时也只能说一句造化弄人。
“如果我苍初九此时不是鬼仙药仙,只有夜叉一般的容貌,依旧是苍家庶子之女,你白安固是否还能瞧我苍初九一眼?”
初九冷静的看着白安固,这白安固喜欢从前的初九吗?也许喜欢,但这喜欢不够他勇敢的反抗被操纵的婚姻,也便造成了从前的初九最终香消玉殒的悲剧。
白安固傻了眼,他以为初九会帮自己说话,怎么想到初九会说出这样的话,从前的阿九是绝对不会这样与他说话的。“阿九,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说话。”
初九笑了笑,说什么变了,其实不过是不了解,若是从前的初九真的是个温顺的女子,也不会被淳景书一句话气的病倒,更不会与他搭上线,甚至早早的选择出嫁。
但这些,她也没什么必要再说,于是又是一福身,带着十一离开,这一次,白安固没有再拦住她。
有常其咎带着,倒也不难从重重包围中出来,一路回到苍家后门外,初九让十一先进去,自己打算与常其咎说几句话。
等十一进去后,初九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