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阙安静地跟在她的后面,她根本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夏初汐的样子,她觉得不会是她做的,内心里已不知不觉偏向了她。
羲和宫里忙做一团,一大群的人忙里忙外。夏初汐沉寂的眼眸微跳了一下,难道萧芸菡的病真的那么严重?
她刚踏进羲和宫的一刹那,容华的身影便闪了上来,一把勒住了她的脖子,直逼得她倒退至墙旁,后背撞在了墙上。
“说,你到底给芸菡吃了什么?”容华的眼底嗜血的意味比方才更是浓烈,大有她不说他就一把捏碎她脖子的势头。
“我没有。”夏初汐的脸微微涨红,可脸上的神色未变,执着而倔强地看着他的双眸,眼底是一片清明。
“没有?没有为什么菡儿中毒了你却完好无事?你说啊!”他一甩手,将她摔到了桌旁。夏初汐收不住势,头撞到了桌沿,鲜血立刻就流了下来。
屋内的太医惊惧地跪了一地,似是从来没看到他们的君主发这么大的脾气,都瑟瑟地不敢动弹。床上的萧芸菡双眸闭合,一切的喧闹都影响不到她。
夏初汐忍着浑身的痛楚,扶着桌沿站起来。她担忧地看了床上的萧芸菡一眼,又看向盛怒中的容华,冷声道,“容华,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这么蠢的女人吗?在自己的宫里设计杀人,等着你物证人证齐全来抓么?”
她凛冽的目光穿透众人,看着那不可一世的君王,轻讽道,“把我归为蛇蝎心肠的女人,也请把我想得高级一些,有些事,我还不屑做。”
地上的众人吓出一身的冷汗,这公主好生不懂形势。在所有的证据都指着她的时候,她居然毫不在意地说出这种话。
容华的脸只能用可怖来形容,就似来自地狱的阎罗王,想要谁死谁就必须死。他冷眼看着夏初汐,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什么毒?”
“我不知道,那栗子糕是娘娘托宫外的人买的,皇上有时间审问我,不如去审问那些人。”夏初汐毫不畏惧,身上伤痕累累,却没有心那么累。
“那为何只有菡儿中了毒,你却没事,你当真以为朕这么好骗么?”容华依依不饶,咄咄逼人,不肯放过。
夏初汐眼眸一冷,缓步地走到萧芸菡的床旁,冷声道,“青阙,给我一把匕首或是尖锐的东西,再拿个茶杯过来。”
“你想干什么?”容华疾步上前,抓住她已是红肿不堪的手腕,质问道。
“想要救她,就给我走开一点。很快,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中毒。”她平静地看着他的双眼,那双眼里布满着急,为着床上那奄奄一息的女子。
容华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眼神依旧凌厉地看着她。若是她有何不轨的行为,立马便会成为他手下的亡灵。
青阙将东西拿来后就站在一旁,她多多少少猜到夏初汐想干什么,可当她真的看到她用匕首划破自己手腕的那刻,她的心还是剧烈地颤了一下。
羲和宫内安静极了,就连一直在哭泣着的墨兰也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眸。容华坐在椅子上,墨黑的眼眸看着她滴血的手腕,眼底颤动了一下。
鲜红的血液像一朵朵妖娆的花朵,顺着她红肿的手腕滴淌下来,落在精致的茶杯中。一滴一滴,红得似忘川河畔的曼陀罗花,代表着死亡的气息。
夏初汐的眼眸一眨不眨,淡然地看着流着血的伤口,看着渐渐被填满了的精致茶杯。唇瓣随着鲜血的流逝逐渐苍白,像是随时会昏过去一般。
可待到茶杯中装满了血的时候,她仍旧没有晕过去。她清明地将手中的茶杯递给青阙,轻声道,“给娘娘喝下。”
容华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鲜血顺着他的指骨流淌下来,温热了他的手。可若是没有了心,再如何温热的血都无法温暖它。就像现在的夏初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