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臣所见……”
木千颜想催促自己快走,可是脚步却不听使唤地向御书房走去,贴上耳朵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
——哗——
里面的人似乎很震怒,书落地以及茶杯撞击地面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朕不信,凭朕的大兴八十万大军,还会战胜不了昌月区区四十万兵马,简直是一派胡言!滑天下之大稽!荒唐!”
“皇上息怒。”书房里另外一个人声道有力,似乎并没有被皇上的震怒威慑到。
木千颜心里一惊,这不是那个严副将的声音吗?
她记得,刚刚木千兰说他昨晚已经跟着柳比古出城奔着泠水江去了,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泠水边关即使是向最近的州城借兵,与边关的军士合起来也不超过八万,且晋城士兵不如边关将士严格受训,习惯于两国交战的激烈形势甚至是长达数年的辗转战役,皇上可要慎重出兵。”严铖说的理直气壮。
陶宛成冷哼一声,“岂有此理!柳将军带领我大军征战沙场多年,岂有现在用兵之时来和朕说慎重出兵?难道你要我堂堂大兴王朝去和鲁夫及蛮夷和亲求饶不成?!”
一句话说得太急,陶宛成猛烈咳嗽起来。
这鲁夫指的当然是昌月国,蛮夷就是楼干了。
“除却七个皇子外,我大兴并无公主。”严铖好像觉得还不够气到陶宛成,又不知死活地加上一句。
“那你觉得当如何?!”
“柳将军的意思是,将军手上只有八道兵符,不足以调令八十万大军。皇上若是想战胜昌月国与楼干国的联手大战,必要以全部兵力奋而击之,才能免天下之战乱,百姓之涂炭。”严铖说得铿锵有力,字字严明。
好大的口气!
是柳比古好大的胃口,他想拿走陶宛成所有的兵权,连木千颜都听出来了,拐弯抹角严铖说得就是这个意思。
木千呀听得心惊,这八道兵符就已经让柳比古掌握了四十万大军了,可是现在却还来讨兵,这是为了什么?难道……想到这个可能,她紧张得心砰砰直跳,浑身发毛,手心里都是汗,一不小心脚下一个踉跄碰到了脚边的花盆。
“谁?!”陶宛成敏锐地听到了声音,厉喝出声。
木千颜一个哆嗦,糟了!被发现了。
转身急忙想找地方躲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手已经被一只粗大有力的大手紧紧捏住,严铖猛地一带,把木千颜甩到了地上。
“大胆宫女!竟然在这里偷听,谁给你的胆子?看我不宰了你!”说着抬脚就踹上来。
严铖还不认识她。
可是陶宛成认识,等看到地上趴着的是她的时候却没有出声阻止,冷着一张脸就差黑沉得滴出墨来。
木千颜本来就是弱质柔骨,哪抵得上一个身负蛮力的将军的拳打脚踢,几下过后身上就又青又肿了,喉头上一张腥甜,吐出一口血来。
“严将军,皇宫之内生杀之权都在皇上,臣女的贱命不值得将军动手。”木千颜趁空隙出口叫住严铖,陶宛成冷眼旁观并好像没有打算让她在严铖手下活命一样,她只好自己为自己争取。
严铖看看打得也差不多了,就停下手来,眼里带着不屑地看着地上这名不知死活的“宫女”,他向来看不起宫中点头哈腰的人,“下贱的宫女还不配让本将军亲自动手杀了你,自有皇上会砍你的头。”
后半句一出,皇上的脸都青了,冷哼一声,“木千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御书房外偷听朕处理政事!居心叵测!”
木千颜咬着嘴唇,如果陶宛成执意这样认为,她改变不了。可是,“皇上,若怕兵权难集与一人之身难以制衡,臣女有一法。”
“哦?说!”陶宛成听说她有办法,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脸上有明显的狠戾,“若是可行,我便饶你不死,若是不行,那就即刻拖出去杀了,罔顾圣言犹如欺君,杀你不为过。”
木千颜心里冷笑,他倒是推得干干净净,说得好了,那“馊主意”是她出的,坏了柳比古的好事都是她的错,和他无关。说得不好了,那她就是妄议朝政,身为后宫之人,照样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