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血奴乍遇强敌,差点就没能闪过突如其來的九阳神雷,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手掌背心全是汗水,当真是又惊又怒,几乎便要叱喝出声。稍一定神,幽冥血奴强抑住暴起的怒气,眼皮微抬,瞥眼便瞧见无极身旁人影骤落,与无极并肩而立,相貌英挺,身材健壮,來者不是旁人,正是无涯。
幽冥血奴见无涯到了,心念急转,暗忖道:“敌众我寡,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得找个帮手才行。否则的話,动起手來,我人单势孤,孤掌难鸣,岂不吃了天大的亏?”一念及此,幽冥血奴募然長啸,声连九霄,将啸声远远地传了出去。
无涯见幽冥血奴忽然纵声长啸,啸声绵绵隐隐,若磁若引,竟似在召唤些什么似的,不禁神情一悚,想起血魔宫的种种诡异功法,其中便有不少以声为引,能杀人于无形之间的奇音,莫非幽冥血奴便想以此來对付自己?不知怎地,方才闻及这啸声,无涯的心底不期然地隐隐約約,便浮起了不祥的预感,好似有什么要事就将发生,而且绝非善事。不知不觉间,无涯只感到胸口阵阵烦恶,一股莫名的气息憋在心中,欲发不发,将吐不吐,如鯁在喉,如芒在背,着实令人难耐,忍不住也是引吭长啸,啸了出去。啸声浑厚高亢,清越激昂,直如鹏展双翼,鹰翔长空,搏扶摇击九万里,一览众山小,宛若雷霆怒奔,风卷霹雳,浩浩然穹苍清空,径行四方。啸声传处,更是穿云裂石,广被八野,如江河決堤,滔滔雄雄,奔势不絕,顿时将幽冥血奴的啸声淹沒超过,比了下去。
幽冥血奴不意无涯会突然发啸,啸声居然还如此雄浑,将自己硬是压了下去,不禁勃然大怒,心道:“好家伙,你是存心要跟我比個高下了?哼,老子怕你不成?”幽冥血奴脸色微变,正要发作,无极已然抢先一步,寒着脸道:“幽冥血奴,你到底想怎样。斗不过继宫灵元来我们雪窦山逞什么能。”
幽冥血奴阴阴笑道:“继宫灵元自有人收拾,收拾你们吗,我幽冥血奴绰绰有余。不过你乖乖随我走,一切好说。”
无极正要搭话。募地,眼角微瞥,张眼便瞧见远处晶光灿烂,一道清冷无比的奇光,仿佛过天虹桥,既快又盛,正神速无比地朝自己所在之处的祭母谷奔來。瞧那虹芒,正而不邪,寒而不冽,竟似是魔界中修道人的遁光,却又怎会于此时此刻在此地出现?瞧那幽冥血奴嘴噙冷笑,脸上大有得色,莫非这人便是他的帮手?
无极心中微震,正狐疑间,忽然觉得那飞來奇光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來。方自纳闷,又见那奇光过处,排云穿雾,居然拖了一条白茫茫的冷气划过长空,不消多时,便纷纷化为满天冰霰,飘雪般的笼罩了整个山头,远远望去,烟雨迷濛,隐約生白,竟是看不真切,如在梦中,不禁心情大震,倒抽了一口冷气,心底满满地灌入了一池冰水,胸腹皆涼,脑中灵光驟闪,陡地想起一人,忖道:“莫非是她?”双目凝神,忍不住便向那奇光望去。
但见那奇光來得好快,才是初现,便即发出璀璨銀光,照得滿天晶华乱闪,凝云若雪,片片飞霜轻旋飘落,晶泽微透。骤涌而至的寒波,更是冷艳艳地回空流动,燦然跃浮,透出隐约闪烁的霜雪寒光,龙卷也似地急漩而下,顿时激得风雪狂卷,大地冰封,四面八方,寒气凜冽,齐齐向众人所在之处圈缠而來。
无涯又惊又喜,倏见那满天风雪,无需见人,便知來者必是燕飞无疑,因为普天之下,也只有魔女宫的“九天玄冰功”方才具有如此神通,能夠操控风雪于股掌之中,要风得风,要雪有雪。霎时间,祭母谷中白雾茫茫,风雪大作,极目所见,尽是冰霜,狂风所至,更是扫得众人难以定形,纷纷运功护身,免受风雪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