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昨日,颇黎在马场听完胡小蛮那番狂悖言论后,发怒扬长而去。那一夜,可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一向冷静,这一次竟为了一番话没头没脑的发怒,他自己明白是为了什么,可又能如何?她想当女将军,她想招惹狼王爱上她,这都是玩火自焚的事。可他又凭什么理呢?仅凭师父的身份,为何那样有心无力?
好不容易捱到今天早晨,用过早饭后,到了巳时,依然不见胡小蛮差人来催请。这实在太不寻常,她这么狂热练武,一向风雨无阻,怎会错过清晨最佳练武时间,难道是为了昨日训斥她的事生气?
可是,颇黎并不想就此先行示弱,他觉得自己是为了她好。到了午后,还是不见她差人来催请。他就感觉不对劲了。这太不像胡小蛮的个性,她不可能这样沉得住气!会不会出事了?这样的念头一窜入脑海,他立刻就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来,抓起宝刀,就策马往马场狂奔。他本想躲在暗处看一眼,知道她安全就好。可是居然没发现胡小蛮的倩影,骑射场没有,别苑里没有,却只见怜儿和阿伊急得团团转,都快哭出来了。她们正在哀求努尔古丽派人寻找,努尔古丽却一付爱理不理的模样。
颇黎只得现身问明。一听昨夜怜儿和阿伊是被人迷倒的,心中大骇!不用说,一定是被人劫走了!防卫森严的马场竟然出现这样的事!因为过于关切,一向冷静的颇黎竟来不及查明问清,就心急火燎率领着金狼一卫出外寻找!
在狂风渐起的时侯,于路上正好遇见了急搬救兵的突赤儿。双方说明来意。颇黎一听胡小蛮和狼王都身陷七十万大军中。立刻取出金狼令交给突赤儿道:“我立刻率领金狼一卫前去救援。你拿着金狼令回去再调八卫人马过来就是!”
“这——”突赤儿犹豫着,这金狼令非同小可,为金狼十三卫大统领所有,可任意调动金狼十三卫。如今,颇黎却将它交给他。
颇黎急道:“事急从权,勿需介意!快去!片刻都不许耽搁!”
“是!”突赤儿接令领命,策马而去。
这边,颇黎立刻率领金狼一卫向都斤山下狂奔。半柱香工夫,已至都斤山下。
在此同时,本来留在都斤山上安抚敕勒牧民的铁木扎,听见排山倒海的冲杀声,登高远眺,见金狼铁骑陷入重重包围中,不免忧心如焚。奈何狼王一向军纪严明,总是强调各司其职的重要性。他现在的任务是守护敕勒部的百姓,保护他们不受伤害。若失职下山,反而会引起狼王的责怪。因此,一再强行按捺住下山救援的冲动。
此时,见到颇黎率领金狼十三卫当中最精勇的金狼一卫前来救援。铁木扎立即看到了反败为胜的曙光。他二话不说立刻率领一万斥侯精兵下山救援,正好与颇黎的金狼一卫前后包抄,将盟军围困在当中。
狼王亲自严酷训练的金狼十三卫和斥侯精兵,原本个个都有以一挡十的勇猛,而且团结一心,默契十足。相反,七十万盟军却如同一盘散沙,彼此默契欠缺。因此以七十万之众,对抗狼王的九万铁骑,居然占不了任何便宜。这股新鲜血液的注入,使金狼铁骑重新焕发出旺盛的战斗力。双方尽管人数依然悬殊,却显得势均力敌,陷入苦苦缠斗中。
狼王见颇黎来到,亦精神大振,手起刀落,勇猛厮杀,眼看着就要冲出重围,径往那一排骑在马上观战的七个部落的酋长们奔去!
颇黎一没入战场,便急寻胡小蛮的踪影。他根本无需担心狼王,只担心毫无作战经验的胡小蛮会出什么意外。
胡小蛮在颇黎领兵冲入战场的瞬间,发现了思摩。那个粗犷勇猛的漠北汉子此刻竟有点狼狈,连续几个时辰的厮杀,头发凌乱,战衣被刺破了,神态略显疲惫,动作也缓滞起来。要知道,在这场持久难熬的战斗前,他因为与狼王的连续艰苦作战,已经三天三夜不曾合眼了。
从思摩的反应看,他应该受了伤,可是不清楚受几处伤,只见他全身沾满了血污,就连络腮胡子也拉碴着血丝。密密层层的盟军将士前赴后继地涌向他,思摩,是第一个投降狼王的酋长。因此,成为其他部落的众矢之的。他是除了狼王之外被攻击最多的将领。当狼王发出狼烟信号时,他既不懂何意,也无暇思虑。
此刻,当盟军再次群起而攻之时,思摩向后退了几步,脚下被如山的尸堆绊住,一个趔趄,露出一大截破绽。几杆尖利缨枪便向那宽厚的胸膛刺去。
眼见思摩就要避不过这一劫。不料一个晃眼,那几杆缨枪却齐刷刷应声而断。原来,说时迟那时快,却是英姿飒爽、绝色脱俗的胡小蛮拍马赶到,疾速刺出秋水雁翎刀,在使劲架开那几杆缨枪的同时,缨枪的刀把也断了。秋水雁翎刀不愧是旷世宝刀,削铁如泥。胡小蛮能在战场上支撑这么久,很大程度是依赖秋水雁翎刀的威力。
那几个盟军将领看着手中光秃的缨枪,一个错愕,却被已缓过神来的思摩手起刀落,一个个解决了。
“公主——”思摩见到胡小蛮喜出望外,他没想到原来胡小蛮竟是位巾帼英雄,居然是她救了他的命。
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