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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沙依木点点头:“你们主子与我颇有交情,此举不必多谢。”
“朔北王上,我家主子还有其他吩咐,我们先行告退。”面带刺青的男子沉声开口道。
亚沙依木眉梢轻轻一挑,试探的问道:“你家主子?”
“我家主子已经拦住了北国大军,并在离去的各个关口都安排好接应,朔北王上赶快上路吧,我们会为您断后的。”亚沙依木缓缓点了点头,目光深沉,沉声道:“大恩不言谢,你们保重。”说罢带着朔北大军和黑鹰军的人马急速而去,闲至关守军如今还不到六万,看着亚沙依木带着近三十万大军堂皇而来,一时间竟不知是否该出城追击。守军的将领权衡半晌,终于咬牙说道:“快,快去请示王爷。”士兵们长吁一口气,太好了,等请示回来,这群煞星也该无影无踪了吧。
不到半个时辰,队伍行至时川口,一队人数约在两千左右的队伍正在静静的等候。亚沙依木的人马过去交涉了几句之后,那伙人留下一辆马车转身就离去了。赫呼韩回来说:“还是那伙人,说再往前二十里为我们准备了马匹和粮食,还留下一辆马车,说北国寒冷,陛下可以驾车而行。”撩开车帘,只见空间甚大,软被锦缎,高塌之下隔着铁板,铁板之下放着两个火盆,车内温暖如春,还放着一方小火炉,上面的药瓮冒着白气是打开之后一盆热气腾腾的人参鸡汤。
“王上,这个江离王,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他这次这么兴师动众的,真的只是想卖我们朔北一个人情?”亚沙依木静静的看着那碗鸡汤,久久没有说话。
墨绾离躺在车里,小脸苍白的可怜,似乎也感觉到了温暖,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然后静静的缩在床榻上,安静的如同一只熟睡的兔子。
“赫呼韩,如果是你,谁会为你做这些事情?”
赫呼韩一愣,想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说道:“恐怕只有我老娘,我媳妇都不行。”
亚沙依木嘴角牵起,微微笑道:“是啊,这样的人,本就不多。”
“王上,你知道是谁了?”
“知道了。”亚沙依木点了点头,转头望向远处隐藏在皑皑飞雪中苍茫群山,声音带着几丝淡淡的飘忽:“如果之前我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了。”命运多诡,疑阵重重,每个人多是身缠丝线的傀儡,行走在自己早已既定的轨道上,既然挣脱不开,他又何必提前揭开终局的序幕呢?亚沙依木微微一笑,嘴角温和,带着几分落寞的沧桑和平静。燕倾辰,我不及你。
黎明破晓前,大雪终于停了,太阳还没有露出头来,大地仍旧沉浸在一片惨淡的黑暗之中。高高的山巅上,男人一身落拓青袍,雪鹃振者翅膀从远处飞来,他伸出手臂,这种江离平原上最为凶悍的飞禽温顺的落在他的手臂上,一身洁白,只在尾巴上长了三根红色的羽毛,亮丽的好像鲜血一样。
拆开信笺,大难不死却毫无长进的难看字迹就映入眼帘:朔北王带兵已返回唐水关,无恙,勿念。
男子面容平静,眼神仍旧是一贯的清冷,他自然听得出属下对他的调侃,无恙的是谁?勿念的又是谁?提笔批复道:不必撤了,死在那吧。
年轻的将军接到信笺的时候,开心的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挥挥手对手下叫苦连天的将士说道:“撤了撤了,回家了。”
“七将军,想媳妇了吧?”一名四十多岁的汉子大笑道,他的肩膀中了一箭,刚刚包扎好,此刻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哈哈大笑,脸上的刺青抖动着,像是一条蜿蜒的小蛇。
“滚!你个老光棍,我祝你一辈子不用受这相思之苦。”
“他妈的,这北国崽子太凶了!”一名三十多岁的将士走进来,大冷的天却露出半个肩膀,胸前包扎着一条白布,显然也刚刚中招挂了彩。
“老子又没抢他们的媳妇,她奶奶的,都跟老子玩命了。”
七将军笑道:“你没抢他们媳妇,主子却抢了,走吧,咱们又不是来打仗的,吩咐契琅安排好撤退路线,大家各就各位准备开溜吧。”被七将军叫做老光棍的将军嘟嘟囔囔的站起身来,一边往出走一边说道:“俺觉得主子这场仗打的不合适了,见都没见着媳妇一眼就让别人抢走了,咱们又不是指定打不过他们,这买卖太亏了。”
大帐里的人渐渐离去了,七将军站在原地,听了那人的话微微愣了一会,默想了半晌,才轻声说道:“王爷是冒不起这个险啊!”是啊,一旦战况相持,时间拖长,那边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是胜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七将军想起之前在战场上见到的那人,一双年轻的眼睛轻轻眯起来,带出几丝隐隐的恨意,这笔账,早晚是要清算的。
亚沙依木带着墨绾离在唐水关准备离开的时候,已是三日后的黎明,北陌璟坐在营帐之中看着地势图,眼神昏暗不明。心底算着他们现在到了哪里。
“王爷,有一支箭带着东西射往我们的阵营,箭矢的标志是黑鹰军的。”
北陌璟皱皱眉,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