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月映闻言亦是吃惊不小,脱口道,“他怎会追来这里?”忽然神色一凛,肃然道:“利国监周围戒备严密,明力却能毫无声息地直入内室,必定不是一个人来的。你要小心了!”
金子凌岂会不知此理,此刻他布在金家府宅内外的明岗暗哨想必已遭暗算,至于为何会突然有此变故,他一时也不得而知。虽然情势难测,他仍旧从容镇定,说道:“姑娘无须担心,这里到底是我金家的地盘,我自有办法应付那贼和尚。你和元昊须赶快离开此地!”
拓跋月映低头看看元昊,微一犹豫,点头道:“好,别忘了那日我对你说过的话,只要能挡过三招,明力便奈何不了你了!”
金子凌正色道:“姑娘之言,在下时刻谨记!”
拓跋月映看着他欲言又止,良久方低声道:“你小心!”说罢拉起元昊的手,两人一同从后窗翻跃出去,不见踪影。
金子凌眼见拓跋月映头也不回地离开,一时竟有些怅然,可她若是真的留下,自己又怎能安心?他自嘲地一笑,心道:“金子凌啊金子凌,她与你不过萍水相逢,怎会为一个不相熟的人轻易犯险?更何况,她还要保护党项大头领的嫡孙元昊……”想念及此顿时坦然,便取出怀中如意算盘,信步走出门去,朗声道:“贼和尚,那日在黄崖水寨你受了伤,本公子不忍趁人之危,你却自己找上门来送死,这才是妙极妙极!”
明力尊者独自一人立在院中,僧衣如雪、面目清寒,他见金子凌出来,扬眉笑道:“本尊说过此番一定要取你性命,若不兑现诺言,岂肯罢休?”
金子凌斜睨明力尊者一眼,悠然道:“贼和尚好生托大,那日与龙灵恶战之时,怎么不见你有如此气势?”
明力尊者听他提起此事,面上全无表情,只淡淡道:“萨满妖人趁虚偷袭,甚是可恨,杀了你之后,我自然要找她算账。”语气仍是一如既往地轻描淡写,仿佛杀死金子凌只是件易如反掌的小事而已。
金子凌早已见惯了他的狂傲轻慢,闻言并不着恼,慢条斯理地道:“贼和尚定要斗个不死不休,本公子自当奉陪,萨满教高手却不见得会乖乖等你去杀。龙灵冒充我姐来杀你,就是为了挑起大光明教和黄金坞之间的火并,他们上次失手,断然不肯罢休,贼和尚,你这几日想必也是不胜其扰吧?”
明力尊者冷哼一声并不回答,反诘道:“你死到临头,还要过问旁人闲事?”
金子凌无心再与他斗嘴,神色一肃说道:“明力尊者,你应该知道,今日不论你死我亡,大光明教与黄金坞都会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到时候称心如意的是萨满教和他们背后的辽国权臣韩德让,这对大光明教在辽国的发展极为不利。你若顾及大局,便不该再来找我生事,就此去吧!”他素来性情平和,不愿与人争斗,更知大光明教与黄金坞相争绝无好处,因此并不急着动手,而是用言语引导开解,希望明力尊者不再苦苦相逼。
明力尊者闻言似乎有些犹豫,沉吟片刻却又冷笑道:“萨满妖人有何阴谋诡计都与本尊无干,本尊来此的目的就是杀你,你若不死,本尊便无法回去复命。你说这么多废话,莫非是心存侥幸,想让我放过你?”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那日金少掌柜出手救了本尊,但也就势夺了黄崖水寨,只算扯平,你可别指望本尊会因此饶过你!”
他这番话委实傲慢之极,金子凌见他如此不通世情,不由大怒,无心再多费唇舌,仰天哈哈一笑,冷然道:“好本领!好气势!且看今日是谁放过谁?”说着,手中如意算盘哗啦作响,挥洒出一片灿烂宝光,直取明力尊者面门。
明力尊者白玉般的右手自袖中悄然滑出,平放胸前,修长的手指幻化出万千姿态,如莲花盛放、美不胜收,却是大光明教的独门功夫拈花拂弦指。
金子凌见明力尊者的手势变化万端,指尖真气流转发出哧哧轻响,已知是极为高明的指法,心头不禁暗凛,可是他算盘既已出手,断无收回之理,只得迎头砸下,要以兵器之利破他的指法。
明力尊者的手势不断变化,突然中指微曲弹出一道无形真气,直刺金子凌咽喉!
他指尖所生真气有质无形,金子凌无从分辨方向,只得凭着直觉在电光石火间微一侧身,忽觉左耳锐痛,鬓边一缕长发被凌厉真气齐齐截断,飘落在地。
金子凌心中吃惊更甚,他早知明力尊者对于外息有极强的驾驭能力,也亲身领教过他那神乎其技的电焰刀,但是他绝然没有想到,明力尊者可以将真气凝聚于指尖随意施放。
这拈花拂弦指出招无声、变化莫测,与电焰刀比起来虽然威力稍逊,却更加诡异、更难琢磨,近身缠斗起来真是防不胜防。
因此金子凌退让之后,脚下立即施展开碧波横渡的轻功步法,在明力尊者周围盘旋游走,以期寻找他的破绽。
此时小院北面突然响起两声闷哼,却是两个大光明教的白衣教众被扔下高墙,俱都被割裂了喉管气绝身亡。随着两人一同落地的还有一名蓝衣女子,自然便是党项少女拓跋月映了。她去而复回、神色紧张,向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