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皓南倒是不在意银州被党项人夺去,对他而言,宋朝以及宋朝皇帝都是他的敌人,他当然乐得看到宋军在与党项的对抗中受挫,只是这种想法,不宜在金子凌面前有所表露。
于是刘皓南又岔开话题:“事无万全、多想无益,到时相机行事便是了。只是渡天寨与平晋城消息不通,一旦有变,无法与你相商对策,实在不便……”
金子凌回过神来,闻言笑道:“小师兄不必为此忧心,别的我不敢夸口,这传递消息却是黄金坞之所长!”
刘皓南大感惊奇,道:“难道渡天寨中也有你的眼线?”
金子凌嘿嘿一笑,道:“不瞒小师兄,渡天寨中有个名唤韩城的仆役,十七八岁,是个哑巴。他两年前便混入渡天寨了,一直不曾用他,不想今日派上用场。你拿我这令牌给他看,他便知你是自己人了。”
刘皓南心下奇怪,问道:“既是眼线,为何却是哑巴,哑巴如何能传递消息?”
金子凌叹了口气道:“他刚混入渡天寨时并不是哑巴,只因寨主石逸太过多疑,从不收留外人入寨,我的人便很难混进去。两年前,渡天寨突然派人收买仆役,我便派韩城前去,不想他刚到渡天寨,便被割去了舌头,刺聋了耳朵!”
刘皓南听得心中一寒,半晌方道:“义父一向仁厚,这……这必不是他的意思……”既而想到:“渡天寨四族之中,只有刘星琏一族俱是孤寡妇孺,想必需要劳力做些粗活,这韩城多半是在刘氏一族中充当仆役……”
金子凌冷哼了一声:“石逸可是渡天寨名义上的寨主,此事定是他所授意!想是渡天寨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怕他们泄露了出去……”
刘皓南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别扭,暂将此事揭过,又问道:“既是如此,韩城如何能够传递消息呢?”
金子凌面上微露不忍之色,叹道:“我听说韩城出了这等变故,怕他有性命之忧,便命他立刻逃离渡天寨,我自会给他安排去处,他却说什么都不肯回来,还学会了解读唇语,因此并不妨碍传递消息。”
刘皓南闻言对那名叫韩城的少年生出不少好感,道:“这少年对你倒是忠心耿耿,足见你驭人有道!既有眼线,事情便好办多了。”
两人议定了以后的联络方法,就此告别,分头行事。
刘皓南回返黄崖水寨的路上,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怪反应,好像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越接近芦芽山,这种感觉便越来越强烈。
他知道这应是自己修习七曜真元后形成的独特感应,只是自己功力尚浅,无法准确判定方位,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路都有人在暗暗跟踪自己。
他表面不动声色,只管快步前行,心中却在暗暗盘算如何令那些神秘人现身。
那些人也只是不疾不徐地跟着,并没有要追上他或者与之动手的意思。
眼看芦芽山已在面前,刘皓南仍旧转到黄崖水寨背面的火焰坡下,环视周围地形,下马靠石而立,不动声色地道:“朋友,你已经跟我到这里了,还不现身么?”
密林深处有人轻轻击掌,一个白衣白袍的中年男子悠然走出,竟是大光明教的净气尊者柴宗诲。他的脸上带着欣赏的神色,点头道:“小道士好生机警,不错不错!”
刘皓南心下一惊,不想是柴宗诲在一路跟踪自己,当即冷声道:“废话少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特来与你谈一桩互惠互利的大买卖!”柴宗诲倒是开门见山。
“哼!大光明教何时也改行做起生意来了?我可没兴趣同你这样的邪魔外道纠缠!”刘皓南转身便走,他可不想与这心思狡诈的恶人有什么关系。
柴宗诲岂容他从容走脱,一掌拍向刘皓南背心要穴,所幸刘皓南早有防备,立刻回身反击,鱼肠剑去势如电刺其手掌。
柴宗诲迅即改掌为刀,并指侧击刘皓南的手腕。
刘皓南则顺势挑腕,剑锋斜抹,堪堪滑过柴宗诲的掌心。
柴宗诲掌法再变,屈指去弹鱼肠剑的剑刃,只听“铮”的一声急响,刘皓南被震得虎口酸麻,剑柄险些脱手。他急忙撤剑回防,守住胸腹要害,怒道:“背地偷袭,实在卑鄙!你到底想怎样?”
柴宗诲悠然道:“小道士,你今日想走只怕不易,不若耐心听我把话说完,再决定是否与我合作,怎么样?”他并不急着擒下他,是因为他自信以刘皓南的武功很难从自己手里逃掉。
刘皓南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大感头疼,心忖不如先将他稳住再图后事,冷冷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柴宗诲不慌不忙地在一块大石上坐下,好整以暇地问道:“小道士,你姓刘名皓南,懂得阴魄经、处月剑法和七曜真元三大绝技,乃是北汉皇族的后人,是也不是?”
刘皓南被他一语点破身份,心中大惊,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十几年来,本教一直在全力追查处月部四大家族的下落,目的便是追回处月部落窃自本教的三大神技——阴魄经、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