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洞口。
苏茹合曾听夜落纥说过,那睿见和尚的胎息功十分了得,这心法口诀想必十分珍贵,便道:“皓南,你无意之间落入这座洞窟,又因目力超群发现了口诀,真是难得的因缘。咱们要出去也不必急于一时,你先将这心法口诀背熟,再走不迟。”
她这番话入情入理,刘皓南却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道:“不问自取,非是君子所为。咱们还是快走吧。”言罢拉住苏茹合纵身向上一跃,上到崖顶。
苏茹合错愕之余颇觉惋惜,回身望望那重新隐入云雾的洞穴,轻轻叹了口气。
刘皓南看着她笑问:“莫非你舍不得那心法口诀?”
苏茹合摇头道:“不,我是叹****夷有眼无珠。连我都看得出来,你是个光明磊落、敢作敢当的真男儿,怎会偷学他的什么指玄经呢?可叹他与你师徒一场,却不相信自己徒儿的品行!”
刘皓南被她说得心中一痛,蓦地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孤寂落寞之感,轻声道:“不错。从他初次见我的那一日起,他就在百般冷落疏远我,十年来从未变过……罢了,我刘皓南是什么样的人,由我自己做主,用不着旁人替我评断。”
“哈哈,说得好!”夜落纥突然从松林中现出身形,几个起落来到了二人面前,拍着刘皓南的肩朗声笑道,“你这小子当真不错!陈西夷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要你做徒弟,我收你做徒弟便是!”
“师叔!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苏茹合不意夜落纥从天而降,自是喜出望外,拉住他的袖子急忙问道。
夜落纥撇撇嘴道:“陈西夷那老头子实在狡猾,一面与我比拼内力,一面将我引到这黑不见天的松林中,然后便不知去向!这林子好生邪气,我把松树都震倒了几十棵,也没找到出口……”
这时又听一声佛号响起,睿见法师在夜落纥背后现出身形,双掌合十道:“善哉!若非贫僧及时发现夜落纥施主,这片林子只怕都要被他毁了。”
刘皓南听到此处便即明白,陈西夷为了摆脱夜落纥的纠缠,故意将其引入北斗护摩阵中困住,随后是睿见发现了乱打乱撞的夜落纥,指引他出阵。
苏茹合也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噗嗤笑道:“师叔,你也太鲁莽了!”
夜落纥哼道:“这算什么?臭和尚再迟来一刻,我便要放火烧山了。”
刘皓南无心说笑,望着两人正色问道:“两位前辈可知道寺中情形如何?是否有人中毒受伤?”
睿见和尚应道:“贫僧刚从寺中赶回,情况有些不妙。”当下将萨满教、渡天寨、太行山寨一行人连同三四百名宋军中毒昏迷,众人被毒瘴所困无法下山的情形说了出来。
苏茹合想到了李冲之言,补充道:“党项人说,那些中毒的人若是三个时辰内得不到解药,就会全部没命,现在……应该只剩下一时三刻了!”
刘皓南没料到事态如此紧急,微微变了面色,立即转动心念考虑对策,沉吟道:“李元昊如此安排,显然是早有准备,想将所有人困在五台山中,以免有人阻挠党项主力攻打雁门、宁化。也许,他根本没想让任何人活着出去。眼下最危险的是那些中毒之人,必须尽快找到解毒的办法。”
睿见和尚闻言微微点头,道:“贫僧也是这么想的,因此特地去山门附近打探了一番。”
“法师可曾查出,党项人在寺院周围施放的是什么毒瘴?”刘皓南追问道。
“党项人将这种毒物事先混入香烛之中,趁拜山之时点燃,在寺院上空形成毒雾。中毒之人初时因吸入剂量不足,并无明显反应,半个时辰后才会不省人事。”睿见和尚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截熄灭的香烛,递与刘皓南。
睿见虽然隐居青松顶不问世事,但太平兴国寺有难,他决不能袖手旁观,因此,早在张师亮等人做出反应之前,他便已经开始行动了。
刘皓南接过嗅了一嗅,他精通药理,单凭气味便能猜个**不离十,皱眉道:“离魂果、紫细辛、断肠草、曼陀罗……这些都是生在湿热谷地、中原难觅的罕见毒草,解药更难在仓促之间配齐,看来只能向李元昊亲自讨要了!”
“你的意思是,擒贼先擒王?”苏茹合问道。
刘皓南沉声道:“不错。我想张师亮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咱们此时前去,正可助他一臂之力!”
睿见见刘皓南有意相助,心下暗喜,合十道:“多谢刘教主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刘皓南愿意帮忙,便意味着太平兴国寺众人少一个劲敌,多一个帮手,同时还会得到夜落纥、苏茹合等大光明教高手的倾力相助。
“法师不必客气,我只想救我的教众和兄弟,与旁人无涉。”刘皓南微一点头,转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