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禁军换防时,在嫦儿的精心安排下,刘皓南等人又与其他混进禁军的太行山弟兄交换了身份,来到距离圜丘最近的一座祭坛旁边。小说【..】
刘皓南在阵列整齐的文武百官中细细搜寻,果然发现了祖父刘继元的身影,他表情肃穆,眼神却有些闪烁,似乎有些心绪不宁。
再往前看去,刘皓南又发现了秦王赵德芳和韩王赵元侃,他们二人并肩站在皇亲贵族之列,神色端重、目不斜视。
谢梵音作为总领云门之舞的琴师,也早早等候在圜丘西侧的乐台上,她身后是上百名手执各色乐器的教坊乐人。
原本应由守真道人郭无为担任的尸祭,却换了一张陌生的面孔,端坐在圜丘正中。
辰时刚过,只听尸祭一声喝令,众乐师齐齐奏起了云门之舞,那乐声洪亮壮阔,天地间如有和声,十分震撼人心。
在这恢弘的乐声中,谢梵音的琴声显得尤为高亢明亮,如同凌驾于万顷波涛之上的一叶小舟,既与众乐师同声相和,又在他们的烘托陪衬之下逐渐走高,飘渺入云。
此时皇帝赵光义终于现身,他头戴冠冕,面色端严,缓步走上圜丘,在尸祭的引领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祭祀天地的繁琐程序。
台下的文武百官都凝神屏息,双目盯紧皇帝的每一个动作,不敢发出一点杂音。
刘皓南的心情也紧张起来,密切关注着圜丘上每个人的细微举动,他知道,祖父刘继元的刺杀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了。
是生是死,是成是败,也许就在这目光转动的一线之间!
乐台上,云门之舞的演奏渐渐达到**,丝竹簧簧不绝于耳,金鼓铮铮震动天地,谢梵音的琴声如一缕游丝直上云霄,几不可闻,似已冲破了耳朵所能感知的区域,再回转过来时,却似高崖飞瀑轰然四散,仿佛有数百丈琴在同时弹奏一般,震得众人双耳轰鸣。[]
台上台下都被这宏大雄奇的乐声感染,听得如痴如醉,浑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刘皓南听到此处,却是面色微变,他发现谢梵音在弹奏的过程中,已悄然用上了摄魂音的手法,用琴声摄住了众人的神识。这种类似于催眠的幻术虽能令人迷失神智,但无法持久,最多只有几息的时间。
他立刻想到,谢梵音在这个时候使用摄魂音绝非偶然,多半是为了配合祖父刘继元的刺杀行动,只是不知道动手的人是谁?
一个黑衣人忽从圜丘底层现出身形,如同一道幻影,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掠而上,手持长剑向着赵光义背后猛的袭来,挥洒开一道冷电般的剑光,正是守真道人郭无为!
赵光义却似毫无察觉一般,仍在手持香烛对天祈福,台下守卫的禁军也是浑浑噩噩,毫无动作,他们都迷失在谢梵音的摄魂琴音之中。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郭无为手里的长剑便利落地划过了赵光义的脖颈,那颗人头也随之高高飞起,骨碌碌地就地滚了出去。
郭无为一击得手,心中狂喜不已,忍不住持剑放声大笑,伸足踏上了那颗滚落尘埃的人头,想不到刺杀行动进行得如此顺利,赵光义也实在太大意了!
众人如梦初醒,看着圜丘上的情形都大为惊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暂沉默之后便张皇无措地喊叫起来,文武百官自相践踏、乱作一团。
一向不离皇帝左右的大将高琼此刻正在圜丘之下,他亲见皇帝遇刺身死,最先反应过来,怒喝一声:“逆贼大胆!”三两步飞跃而上,拔刀冲向郭无为。
郭无为知道高琼勇猛无敌,不敢与他硬拼,轻身一跃躲了开去,移动身形与他缠斗起来。两人在圜丘上下飞纵,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其他的禁军将领如呼延赞等人也回过神来,发一声喊冲上圜丘,合力将郭无为困在当中,但不知为何,焦守节始终没有出现。
圜丘上的尸祭和乐师们也早就吓呆了,惊慌失措地四散逃离,与台下同样混乱的文武百官们冲撞到了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这时秦王赵德芳猛然提气跃上祭坛,大声喝道:“众位卿家不要慌张!圣上已遇刺身亡,务必要抓住凶手!殿前右神卫将军焦守节何在?”
焦守节立即现身应道:“末将在!请秦王吩咐!”他身为守卫圜丘的禁军最高将领,皇帝遇刺本该第一个有所反应,可他却姗姗来迟,且对突然冒出来的秦王表示言听计从,显得很是蹊跷。
秦王沉声道:“吩咐外围禁军严密封锁,任何人不准进出行宫!”
“遵命!”焦守节立即按照秦王的意思进行安排,这让文武百官更加觉得摸不着头脑。
有些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开始猜疑,这焦守节本就是秦王赵德芳的小舅子,他们一唱一和,封锁行宫,是不是有所图谋?
皇帝被人刺杀,究竟是出于何人指使,这答案似乎也呼之欲出了……
赵光义弑兄篡位的传闻在朝野之间流传甚广,赵德芳很可能因此对赵光义怀恨在心,策划了这场暗杀行动,重新夺取皇位。
至于那些先前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