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史长发到医院走的急,没带替换的电池,又遭遇郑望龙突袭,虽然没受什么伤,但体力与心力上都疲惫不堪,根本就忘记了手机快没电了这事。好在跟他的刑警们全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遇事都能独立思考问题,不然这一晚说不定还真会出什么乱子。
苏绣旗帮助史长发夫妻俩扶老太太去厕所,然后虞多多又回病房收拾东西,苏绣旗则给史长发介绍昨晚发生的事情。
原来赵无极被杀的消息传到回去,局里立即乱了套,赵无极可是省里挂名的法医学技术骨干,市里肯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又有人要做替死鬼。罗伟得知凶手是郑望龙后,马上赶回局里,直接向王局汇报现已查明的郑望龙的生活问题,王局对地下期货交易所的事十分震惊,显然这件事不在他的意料中。王局派去的围捕郑望龙的警力就地布控,抽调得力人员连夜搜查郑望龙的住宅,然后留有一队警力做后备随时应付医院方面可能发生的意外。
问题出在搜查郑望龙家的那队人员是吴乐带队,她认定范长存的死就是郑望龙所为,因此搜查时的力度就过于强硬,连墙皮都揭下一层,深更半夜闹出不小的嗓音,郑望龙的上下楼邻居拨打了110,吴乐对此很不理解,认为群众应该配合警察办案,一点嗓音都忍受不了还谈什么爱警如子。史长发听到这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心说回头一定得好好教育吴乐,个人主义越来越离谱了。苏绣旗接着说虽然吴乐不理解,但仍保持和颜悦色,群众一走又立即动工,不过没再弄出大声响,最后居然让她找着重要线索,郑望龙家的墙壁真有夹层,隔断里摆放着一些贵重金银玉器,还有整整五百万美金。
“现在可以肯定,周经泰和他的保镖,还有范长存就是郑望龙杀的了。”
“想不到啊,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无语了。史长发在想赵无极的死,市里多半会找他的麻烦,昨晚王局长肯定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虽然躲过一时,但总要回局里的,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逃避不是办法。可一起到胡市长那张肥脸还有戴着假发的秃头,史长发就感到厌恶,再想到胡市长的女儿,心底又有一丝愧疚闪过,许多的往事刹那涌上心头。
“对了,我记得柳克民退下来是因为身体原因,据说当时已经不行了,怎么又过了三年还没死?”
最后还是史长发打破沉默,问。
“不知道,不过年初我还看见他来着,身体好的很,眼睛特别亮,根本看不出有病。”
“难道他练什么功了?还是……”
史长发想到骨翠的神奇,不由的怀疑柳克民手里确有骨翠,那么穆氏银柜的案子与柳克民也有关系。但柳克民只是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不太可能左右大型国企,倒是胡长清这个市长很可疑。
正在这时,史长发的母亲出来了,两个人忙上前搀扶。
出了门诊大楼,史长发发现外面的雨仍没停,只是还像昨晚那样淅淅沥沥的小雨。陈宇再次要史长发去忙工作,并说自己一时半会又死不掉,也不在意这一天两天的,要他认真工作,案子早破就能早点回家了,那时再尽孝道也不迟。这话说的史长发鼻子发酸,心里一阵阵的隐痛。
看着出租车驶离医院,在雨雾中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史长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上车。”
史长发转身走向自己的警车,苏绣旗跟在后边。
“去哪?回局里吗?”
“不,去张家德的当铺,大德当行。轮到听他说话了。”
苏绣旗上车的动作有一霎的停顿,细雨立即打湿了她的短发,却又渗不进去,沾在乌黑的发丝上像蒙了一层水晶纱网。史长发扭头看去时,苏绣旗已坐好,关上车门,内外两个世界便隔断开了。
“张家德?他有什么问题吗?”
史长发眼角的余光把苏绣旗的反应都看在眼中,他有一点不解,心里暗自揣测难道苏绣旗和张家德之间有什么关系?其实就算有什么联系也是正常的,张家德是镇西市最大的慈善捐赠者,近七成的贫困家庭的学生都由他资助。就是市委领导里不少人也受过张家德恩惠。不过根据国家公务员任用办法,这样的人多半都已调往其他城市担任领导职务。
“张家德,这个文物专家的问题很多,细节上可以辩解,但有一点他不可能说通,林家灭门后请他来鉴定青丝剑,他没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而且绝口不提曾经或仍在为林家服务。从间接的角度来说,林家的人都死干净了,林家产业的最大受益人很可能是他。还有,穆氏银柜的事他不可能一点不知道,就凭这一点就可以请他回局里坐几天。”
越野车行驶在受管制的公路上,路上杂物很多,车开的很快,两旁一些店铺公司已经开门,不过都在全力清除屋内积水,还有路面的污垢。
“也许吧,不过他确实是位好人。对了史队,听说昨晚你遇鬼啦?”
史长发心中一颤,握方向盘的手不觉加了把劲。史长发本来从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昨晚所见所闻又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