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顶着一张还挂着泪痕的脸。很是麻木。踱着步子來到了穆夫人的房间。
房门是虚掩着的。透过对她单薄的身子來说并不算小的缝隙。别离轻而易举的走进去。很快。站在了穆夫人的跟前。
兴许是她的动作太轻才使得对方沒有察觉到仍然看似失魂落魄的坐在那。又或许是听到了声响却懒得抬眼瞧瞧。
但。不管是哪一种原因。对方维持了长时间的一个动作。房间也保持着沉重的安静。也让别离有机会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嘴唇紧抿。表情犹豫不决。像是在下一个艰难的决心。
半晌。才听得对面的人一道出奇冷静的声音:“找我什么事。”
也不难好奇穆夫人为何会这样问她。现在穆家的老爷死了。正是悲秋伤怀的时候。尽管不包括是在做做样子。可儿媳妇在这种时候单独见婆婆。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得不让穆夫人的脸上。起了一丝困惑。
别离对上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下莫名的一颤。想來对方此刻一定跟自己同样伤心。不免为自己來找她的目的而有些许自责。可是脑海里转念一出现别母那张格外熟悉的脸。终是咬咬牙。把心一横。硬着头皮问出了心头萦绕许久的疑问。
“妈。下午的时候您不是约了我妈的吗。为什么她会和爸在一起。那时候您又在哪里。可以请您回答我吗。”她的声音带着清冷。和坚决。似乎一定要对方回答出个所以然來。
别离明明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的穆夫人就像是一只受伤却不失威的猫。穆老爷的死给她带來的伤痛是一定的。不再趾高气扬。大哭过后。只能冷静下來带着防备看着周围的人。可她偏偏去踩这猫尾巴。
果不其然。穆夫人的脸色在听完她的话后迅速沉了下來。眼皮压低了低。有一种情绪在她眼底流转。却叫得别离看不清楚。她不说话。只是抿着嘴沉默的看着她。目光无疑是尖锐刺眼的。
别离也不说话。毫不畏惧的迎上她的视线。自是选择缄默的等待她的答案。亦或是等着对方忍耐耗尽火山爆发。将她劈个狗血淋头。
穆夫人在与她对视两分钟后。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别离不曾知道。有些人即使是短时间。也可以充分的利用。将杂乱的思绪整理好。并思考完。这是需要高难度的脑部技巧的。而恰好对方正是一个十足的聪明人。深之则精明。
“是啊。我是见了你妈妈的。可是后來我有些口渴便去商店买饮料喝。至于后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一点也不知道。你妈为什么会和我老公在一起。还是在我的车上。我也想问个明白。”
穆夫人冷冷的说。冷冷的看着她。像是在无声的指责她。你跑过來质问我。我还想质问你妈呢。
别离心下了然。抹了一把眼泪。艰涩的开口说:“既然妈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就是我错怪妈了。妈。对不起。我给您赔不是。”
看來。从她的嘴里。是听不到什么了。也对。杀人犯在沒被捕获之前会跟你说他杀人了么。除非那人打算自首。
穆夫人神色不自然了一下。随后别过脸去。不再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是。您的车子。好好的怎么会爆炸呢。”刚才对方脸上闪过的那一抹不自在自然沒有逃过别离的眼睛。于是在安静了片刻后凉凉的问道。
穆夫人猛地转过脸來。眼神略微可怕。别离清楚的看到她表情在隐忍数秒后终于忍不住爆发。嗓音一如既往的尖锐:“你是在怀疑我。。你有什么证据怀疑是我。。”
望着对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起來的面孔。五官早已不是那么精致。其实从很早的时候。穆夫人那和蔼高贵的形象便在她的心里瓦解。剩下的。是一道小丑般的可怜影子。
一个人是有着多大的本事能够将自己在其对方心里原本高大美丽的形象给毁掉。这点别离并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从穆夫人对着自己露出尖牙利嘴的时候。她就不是她心中的那个穆夫人了。
相比之下。别离的脸色较为平静。淡定的敛了敛眼。她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了出來。透着清冷:“我是沒有证据。这一切都会交给警方來处理。妈。您现在这样激动。也是沒有用的。要到最后警察告诉我们这只是个意外以后。那时您再來为自己的人格被我侮辱了而愤慨不平也还來得及。您知道么。我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可这一次。也许是我错了呢。因为再怎么。您也不会伤害自己心爱的男人吧。更何况是……”
看到对方因为她接下來要说的话而泛红了眼眶。别离把话吞了回去。饶是不忍心在别人的伤口上撒把盐。
坏人。说真的。很难做。对于她來讲。
穆夫人咬牙切齿的瞪着她。许是沒有想到这个一向对她唯诺卑微看似软弱的女人其实沒有想象中的软弱。至少这一刻她的一番伶牙俐齿的陈述。可以让她气结得说不出一句话來。
而那也是因为无话反驳。
更深层的原因。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穆夫人的心在狠狠的颤抖。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