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比那些凶神恶煞的匪徒更为可怕。至少。那些人是明目张胆地做着坏事。而他。披着魅人的外衣。将那种罪恶隐藏得天衣无缝。教人防不胜防。
这才是最可怕的。
苏青的眼。一眨不眨地望向那边。
围着他身边的人太多。他根本注意不到她的目光。
簇拥的人潮中。居然有人拿了相机在拍照。这时。江容天脸上的神情明显僵了一下。紧接着。脸上竟带出点笑意。微微侧过身子。像在护住身边的某人。
这时。苏青才发现。他护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多日未见得曾云容。
此刻的曾云容。脸上漾着如春风般的笑意。她穿着一套优雅的天蓝色长身礼服。胸前镶了颗颗碎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照得那张春风得意的脸。更是生了几分得色。
江容天一手圈住她的腰身。一手为她挡开涌上來的人群。几乎将她半抱在了怀中。
那姿态。俨然就是一种宣誓。宣告着。这个女人。与他的不寻常关系。
苏青扯起嘴角笑。可能过不了几天。他们也会成为婚礼的主角。而她。可能还是会成为他们的座上宾。
似乎。她的际遇里头。和她有牵绊的男人。最终。都和别人走到了一起。而她。却还要满面笑容地來参加他们的婚礼。为他们送上祝福。
这种事情。天底下。怕是不会有太多女人会去这样做吧。
“啊。他们好般配啊。”
邓母忍不住发出感慨。
“是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岳岳的婚礼一结束。就得去参加他们的了。”
语毕。众人附和着大笑。整个氛围祥和而安宁。透着喜庆。
苏青也笑。为什么不笑。人家结婚。那是喜事。那么多人盼着呢。她怎好扫兴。
可心里。无论如何觉得塞了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起來。却依旧挂着无懈可击的面具。应付着众人。
心里有再多情绪。人前总是不可以尽情发泄的。这个社会不是某一个人的。他有他自己的规则。生活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就必须遵循。
戴着面具而活的人。实在太多太多。抗拒也好。无奈也罢。却都只有这一个选择。
“我们过去吧。婚礼时间快到了呢。”邓母开口。
众人纷纷称是。
于是。礼貌地告别。四散开來。坐回自己的位置。
这次依旧是白色的藤织椅子。白色的轻木小矮桌。桌上放着一对穿着结婚礼服的小玩偶。以及给每位客人的礼物。还有许多丰盛的西点和美酒。
整张小桌上。几乎沒有留下太多空地。且装饰得异常精美。这气派。明显是下了血本的。
苏青坐下。林清源坐在她的身边。脸上沒什么表情。
二人一时无话。
苏青颇觉得有些尴尬。想找些话題來说。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只好作罢。
眼睛望向不远处的一片绿林。比之上次來更要繁茂了。也更要灿烂了。
花开酴醾。这夏的繁花。也该谢了吧。
等了十几分钟。城堡式的门口依旧沒有沒有动静。粉红色的气球飘在空中。显得有几分落寞。
人群开始骚动。渐渐地。窃窃私语。杂乱地充斥着整个会场。
苏青也有这些奇怪。原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为什么还不见新郎新娘的踪影。
林清源倒是镇定。依旧清清淡淡的申请。眉眼间从容不迫。外面的事情。并不能轻易影响到他的心境。
苏青也有些坐立不安了。伸长脖子。直盯着那出口处。
“请问哪位苏青苏小姐。”
正在这时。一个侍者上來。轻声问话。生怕惊扰到其他客人。
苏青转回头。伸手示意。
侍者走上前來。抬手拢住嘴。附上苏青耳边。耳语一阵。
苏青脸色一变。点头。站起身。和众人打声招呼。随着侍者往室内而去。
留下不明所以的众人。又开始纷纷议论起來。
苏青走得不算快。心里七上八下。
走到一扇门前。侍者轻轻敲门。
才敲了一下。门便立即开了。
苏青吓了一跳。眼前的邓岳。披头散发。脸上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弄花了。礼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全无喜气可言。
另苏青惊讶的却不止这些。而是她一看到苏青。眼里迸射出來的羞恼与恨意。
但她却沒有爆发出來。而是遣退了侍者。让苏青进了门。
苏青只觉得奇怪。为什么邓岳会在婚礼晚点这么久后突然找她。而她又是这样的狼狈。一点也沒有作为新娘的神采。又因何眼中有那般的恼怒。
今天。她不是该高兴么。她盼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终于要实现了。难道不值得高兴。
“苏青。你到底要干什么。”
门刚一关上。邓岳便毫不客气地发问。声音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