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妥出院手续。回到夜家。
夜宸东和丁霓霓走到厨房内。便看到料理台上已经摆放了好几纸袋的生鲜蔬菜和禽肉。
夜宸东脱掉身上碍事的外套。卷起了衬衣的袖子。把纸袋里的蔬菜一样样拿了出來。丁霓霓望着那一双指节分明的手。拿过一个个蔬菜。虽然不是拿着多贵重的东西。可是看着他优雅的动作。丁霓霓却仍然忍不住一阵怦然心动。
丁霓霓也跟着卷起袖子。也有样学样。跟着夜宸东把蔬菜拿出來。
可是。霓霓刚刚拿出一把芹菜。
她的手就被夜宸东给轻轻握住了。
“做什么。”丁霓霓好奇地问道。
“你。。”夜宸东的声音拖长音:“休息去。”
丁霓霓撅了撅小嘴。睨了夜宸东一眼。道:“我不休息……我觉得我已经沒事了。所以。我可以在厨房帮你的忙。”打了点葡萄糖。睡饱了一觉。她已经觉得沒有那么累了。
夜宸东又找回了原先清冷霸道的模样。强势地说道:“什么叫沒事了。你手背上的伤口虽然止血了。但不能下水。更是不能碰油腻的东西。听我的。乖乖到房间再睡一觉。等烧好了。我再叫你下楼吃。”
丁霓霓不以为意地说道:“手上的那是小伤。我以前比那严重的伤都受过。照样得碰水。得干活。我才沒有那么娇气呢。沒关系的。”
夜宸东抬手。捏了捏丁霓霓的小巧的鼻尖。
听着她这么说。他的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那是以前。现在的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这么虐待你自己。”忽然。他的嗓音变得温柔低沉起來:“因为你身上有伤。我这里会疼……”说着。他抓住她的手轻轻放在他左边胸膛的位置。
丁霓霓能够感觉到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有力地跳动着。每一下都让她觉得震撼。
她的眼光落在那只抓住自己小手的大手上。她立即转移了注意力。
“夜宸东。你的手。怎么回事。”丁霓霓反抓住夜宸东的手:“天啊。我怎么会现在才注意到你的手背肿成这样。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告诉我。”
丁霓霓的一双眼眸里写满了紧张。望向夜宸东。
夜宸东淡漠地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背:“不小心弄伤的。”他总不见得告诉丁霓霓。他的手是砸墙弄出來的吗。
丁霓霓的贝齿抵着嘴唇。轻轻揉了揉夜宸东的手背:“很痛吧。”
夜宸东故作轻松地说道:“不痛……”
“夜宸东。在我面前说痛。又不会怎么样。”丁霓霓略有点不屑地望向夜宸东
忽然。夜宸东想起了小时候。
夜宸珏看到跌倒的自己。冷冷呵斥道:“爬起來。阿东。自己爬起來……”
夜宸东那时候只有三岁。而夜宸珏比他大上了十六岁。
他毅然决然地站在那里。冷漠地注视着他。
“哥哥。我疼……”他赖在地上。希望哥哥能伸出手。搀扶自己一把。
可是。夜宸珏却冷厉地说道:“自己爬起來。你是夜家的孩子。怎么能够喊疼。喊疼。只是你逃避的方式。这样的你只会被人看轻……站起來。”
……
三岁的记忆。对一个人來说是遥远且是模糊的。
可是。夜宸东却惟独深深记得和哥哥之间这样的场景。
在家门口的花园里。哥哥冷漠无情的眼神。还有那冷厉阴鸷的口吻。
所以。一路走來。即使多有艰辛。他也不曾轻易呼痛。呼痛。是软弱的表现。是最易被人看轻的。
“你不觉得。在你面前说痛。我是不是很沒用。”夜宸东看着丁霓霓小心翼翼给自己呼气的表情。怔怔地问出了口。那是哥哥曾对他说的。他一直记在心里。他也是那么去执行的。
丁霓霓停下了呼气的动作。抬眼给了夜宸东一个白眼。
“你个傻子。说痛。就是你沒用。拜托。你是人。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沒有痛觉。也不会说话。”丁霓霓抬起眼眸。认真地望向夜宸东幽黑的眼:“痛。就说出來。虽然我不能缓解你的痛。但是我希望在你痛的时候。我可以一直陪伴着你。”
夜宸东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不经意间被触动到了。
在夜氏家族里。他生活了整整十六年。接受过多少非人的训练。
是哥哥。把他从那个神秘而又封闭的家族带了出來。但。那里的训练。已经让他逐渐固化了思维。他便是一台沒有感情的机器。即使。遇上那个晴空。他终是心有所动。可却仍然只是燕过留痕。轻轻滑过。飞走后。却什么也沒留下。
他仍然我行我素。雷令风行地处理所有的事务。
可。丁霓霓今天无意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不由一颤。
他不是机器。他终是人……
人怎么可能会不痛呢。
夜宸东一伸手。便把丁霓霓揽入了自己怀里。下颚顺势搁在了她的肩窝上。
丁霓霓缓缓地把手放在了夜宸东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