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马酒店很快就动工了,请的是美国的监理人员,工程的进度在高明和艾伦的不断催促下进展很快。高明和高拥军在北京的福利待遇和艾伦一样,都是比照跨国公司的外派人员的待遇,都住在建国门外的外交人员公寓里,阿华当然也就跟着住了进来,公司专门为他们配了专车,两辆丰田皇冠,阿华没有这个待遇,又不好意思用公车,高明就掏钱给她买了一辆拉达轿车。现在,阿华把餐厅的工作也交给了一个顶班的,换到酒店筹备处工作,餐厅那边她已经升值为董事监理,负责监察餐厅的运营,隔三差五地过去看看,具体的事务就由下面的人来做了。高明期望她能在酒店业务上历练出来,为以后的发展打下基础。
阿华在公司的运作上也很有天分,做事极为踏实肯干,一点没有同龄人的好高骛远。艾伦正在焦头烂额地为筹备处满世界招兵买马,那时有外资经验的人才并不多见,在国内有相关经验的人的技能远远不能达到艾伦的标准,几乎所有的中方人员进来后都是从头学起的,而当时处于中国商品经济时代的起步期,长期的大锅饭体制使社会上有很高职业素养的人也是凤毛麟角,所以以前的工作经历并不是他挑人的重要标准,反而是做事的态度成为了一个关键的遴选指标。艾伦见到高明推荐阿华就毫不犹豫地把一大摊事务给了她,范围已经超出了财务和供应的范畴,恨不能什么都掺和进去了。筹备处的预算有限,不可能在酒店还没建好的时候就全力启动把人员配齐,所以很多事务都是轮到谁的头上就谁来做,一个人做几件事的情况并不少见,阿华也不叫苦,就踏踏实实地干活,很快就熟悉了各项业务,可以独当一面了。
艾伦见到后非常开心,就更加委以重任,把她作为高级管理人员的培养对象,许多重要的业务决策都必须阿华在场,和各部门的会议、讨论也都要她参加,并总是最先安排她出国外去培训,阿华因此每隔一个月就要出国两周,到国外五星级的酒店去实习受训。艾伦找到一些其他的管理人员开始对阿华并不服气,认为她是靠漂亮脸蛋和高董的路子进来的,但干了一段后发现人家确实能干,学东西很快,又和人相处得很好,成绩斐然,相反,有些资历比阿华好的人由于还端着架子或是不肯拼命,反而到后来得不到赏识,但也无话可说。
艾伦的管理很是规范严格,干不好就走人,宁缺毋滥,实在不行就找美国的管理人员过来干,多给钱也愿意,所以前几个月炒掉了不少人,使人们看清了这香喷喷的资本主义小锅饭真不是好吃的,不得不全力以赴勤奋工作。因为酒店这个行业来不得半点马虎,这是直接面对顾客的行业,有什么问题都会立刻造成恶略的影响,所以要保持五星级的标准就必须舍得投入。在艾伦的严格要求下,公司的工作作风很快就变得雷厉风行,效率大为提高,渐渐地那些国营企业的拖沓的习惯在这里再也见不到了,所有的人都以勤奋工作为荣,对那些工作不力的人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了,阿华也成为公司里众人尊敬的对象,这回不是因为高明,而是因为阿华的出色表现。
本来高明这次回来想多陪陪阿华,但因为她的工作太忙,两人在一起出去HAPPY的时间几乎用十个手指就可以数的过来。高明在酒店里的角色几乎就跟太上皇一样,只对关键问题把关,比如进度和财政运作审核等等,其他的具体事务基本不过问,那也不是自己的长项,说不定掺和一下倒使艾伦难做了,‘天无二日’嘛。艾伦对高明这种听之任之只抓大局的做法倒是极为欣赏,他喜欢身先士卒地到前面冲杀,不喜欢有人约束他施展,高明的作风正合自己的脾胃,所以他和高明相处的也很融洽,平时两人几乎不谈工作,在一起只是在工作中的咖啡时间讲讲笑话,放松一下。对身处万里以外的中国的艾伦来说,高明的存在就象是美国的老乡一样,又不象其他的美国同事和他是上下级的关系,自然会生出一股畏惧感,所以得空就爱和高明聊聊天,只有遇到资本核算之类的问题他才会跑到隔壁高明的办公室一本正经地请教。
快到1985年底的时候,金价开始疯狂地飙升,空头大军溃败的一塌糊涂,而持有多单的高明所有的账户赚得是盆满钵满。H&G基金已经翻到八千多万了,高明的私人账户就达到了一千四百多万,而嘉伟基金也已经是一亿二千多万美金了,香港这边由于监管要比美国松很多,所以高明没有在操作上有很多掩饰,就大胆地在低点买、高点卖,所以资金翻得很快。范嘉伟在香港的地头上声名鹊起,成为新一代的‘黄金神指’。无数游资都抱着大把的钱找他,使出各种手段要入股。范嘉伟被成天的应酬缠得焦头烂额,这才明白高明为什么躲在后面不出面而让他收拾这个场面,每次被追到万般无奈的时候就打电话咒骂高明做人不厚道,不讲义气,一点忙都不帮。
高明只是笑嘻嘻地调侃说:‘范兄,如果赚了大钱还这么痛苦,这人活着就没什么意思了,不如你把钱分给小弟吧,我不嫌钱多!’搞得范嘉伟哭笑不得,知道说也没用,还是让财神爷做他该做的事,由自己来擦屁股吧,不过说心里话,这样的屁股擦得还是蛮爽的,有多少人还巴不得过来代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