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姐被踢回來。在院外的地上滚了两圈。摸索了一阵。她想挣起身。却又感觉力不从心。
“萧阿姨。”沐思雨上前将萧大姐扶起來。关心的问。“您沒事吧。”
萧大姐哪里能沒事。
这间大宅。也是她老萧家的祖屋。历代相传。缝缝补补翻修了好多次。但老屋的骨架子却依旧坚挺。虽风烛残年却经时间的洗礼。更添了份古色古香的韵味。
最为重要的是。这是他们老萧家存在于横山村的根。根沒了。感觉上那便是在漂着。就算是以后吃住的再奢华也好。但都无改会成为一片漂浮的浮萍这个事实。
萧大姐老泪纵横。虽然她只有四十岁。却早生华发。一如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丧夫丧子。在横山村最后的一个亲人萧不屈被带走。现在只剩下这间老屋。也要被范剑和崔大牛扒掉。这是要将她往死里逼。
“天啦。你如果有眼。就睁开看看吧。看看这些畜牲正在干的事。你就看看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吧。”萧大姐两手张开。向着黑沉沉的天幕跪倒。
沐思雨一旁也只能跟着落泪。在这样的场境之下。她觉得自己沒有半点用处。所学所想。遇到拿着钢管和砍刀的联防队员。遇到轰轰作响的铲车。她以及萧大姐。只能成为这阵狂风之中的两片枯叶。
铲车的铁臂高举。铁臂间各部件发出的摩擦声犹如铲车发出的阵阵狞笑。“格格支”的将从萧家大院挖出來的石块。堆了另一处。
萧家老屋前的大院。被铲车一铲一铲的蚕食。萧家老屋也摇摇欲坠。
萧大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铲车的位置向老屋推进。她通过铲车來回运土的声音能听的出來。
这已经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让他们将老屋扒了。她沒有脸去见在下面的丈夫和儿子。更沒有脸去见老萧家的列祖列宗。
萧大姐忽然挣脱了沐思雨的搀扶。疯了一般的冲向老屋的方向。
“要拆。你们就先打死我。”
沐思雨沒想到萧大姐忽然会爆出这么大的力量。伸手一把沒有拉住。萧大姐直扑到了围在老屋外围的联防队员身上。
她也弄不清自己扑到的是谁。反正逮到一个是一个。张口就咬。
“啊哟。”
巧不巧的。这一扑正好扑到了范剑身上。这一口咬的又正好是他受伤的胳膊。
范剑被萧大姐咬的。那叫一个疼。钻心的疼。
“啊哟……大牛。”他一边单手推着萧大姐。一边喊救援。“这婆娘疯了。啊哟。”
萧大姐咬的太紧太紧。范剑哪能推的开。崔大牛赶过來时。一帮联防队员早就拽着萧大姐的胳膊往外拉。但同样只能拉动她的身体。而她的嘴却还死死的咬着范剑。
“给我打。”崔大牛两拉不动火头上來。率先一拳轰在萧大姐的脸上。
萧大姐一个瘦弱女子哪能架的住崔大牛这样的重拳。脑袋被打的一偏了过去。翻身倒地。两颗带血的门牙。空中洒下一捧鲜血。便滚到不知哪里去了。
门牙上的血。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范剑的。
“啊哟。我次奥。这老东西将我的肉咬一块下來了。打。打。打。给老子打。给老子往死里打。”范剑急怒攻心。
萧大姐已经倒地。但她却一点都不感觉到恐惧。她听到范剑气急败坏的声音。夹杂着铲车的轰鸣声。她反而舒心的笑了起來。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就是真的到了下面。她也会挺直了腰板见任何人。
她将空洞洞的眼睛闭了起來。安然的等待着。
沐思雨被萧大姐甩开之后。马上也反应过來。见到崔大牛一记重拳将萧大姐轰倒。她再无顾忌。就那样快跑着直扑过去。扑到了萧大姐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将削瘦的萧大姐保护了起來。
“扑扑扑……”几记钢棍落到了沐思雨的身上。她咬牙撑着。但眼睛里全是痛苦之色。
“丫头。我是将死之人。你不要给我陪葬。你走。”萧大姐被压在下面。着急的喊。
沐思雨一声不吭。只是将萧大姐抱的更紧了些。
“打。连这妞***。给老子照死里打。”范剑瞪着血红的眼睛。
崔大牛原还有些怜香惜玉之心。现在见他姐夫这一幅凶神恶煞的样。也有些犯怵。范剑发起毛來。很多人都害怕。也包括他这个小舅子。
天下长的好看的女人多的是。崔大牛边举起拳头。连如此的安慰着自己道。
“给我住手。”
这一声断喝犹如晴天霹雳。震的在场众人短暂失去行为能力十秒。
“哒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带着火花向着天空飞去。
范剑和崔大牛回过神來时。这才发现铲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铲车司机正双手抱着头蹲在巨型的轮胎边上。
铲车的车头上站着一个人。一个范剑和崔大牛都非常熟悉的人。
“哎呀妈。他怎么又回來了。”崔大牛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