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之后,果然如江哲所料,叛军并沒有发动攻击,而是派出大批的军士去砍伐树木,制备攻城器材,昨天一天的功夫,两万大军便损失了近三分之一,崔成秀急于求胜的脑子终于开始趋于冷静了,
在制备攻城器械的同时,崔成秀也沒有干等着,他派出了一千人行进到距离金沙关城墙一箭之地的位置,停下了脚步,开始大声叫骂起來,他希望可以通过这种途径能逼江哲打开城门,率领部队出來跟他面对面地进行一场真正的战斗,
一时之间,诸如“缩头乌龟”、“胆小如鼠”、“无能之辈”之类的话语不停地飞向城里,但这些其实都还算不上难听,所以城里的守军并不于理会,
眼见己方的唾沫都白白浪费了,担当骂阵大任的叛军火气越來越大,恼羞成怒之下,干脆撕下脸皮,开始大声地问候起城中将士的家中女性來,
如此以來,城中的士兵无法再淡定了,虽说已经提前经江哲提醒,大家心中早已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但是当兵的毕竟都是血性小伙子,谁受得了家中女性被人尽情问候啊,
谢尘气的暴跳如雷,拔出战刀,便要带人出城厮杀,程富贵也跟着瞎凑热闹,不但不拦着,反而也忙着叫人要一起跟着,
江哲见情况不妙,赶紧拦下,说道:“都冷静下來,不要上了敌人的当,朕昨日便和你们说过,一定要沉的住气,不要给敌人可趁之机,你们都忘了吗,”
谢尘瞪着眼珠子说道:“可是听听他们都骂的是什么,谁受得了啊,士可杀不可辱,与其憋在城里苟且偷生,受这种鸟气,还不如出去痛痛快快地杀上一场,”
“就是,怕死的就继续躲在这儿,不怕死的都出去厮杀,”他们身后的士兵也开始起哄起來,
江哲脸色一沉,怒道:“你们就知道出去厮杀痛快,可是你们想过沒有,你们出去厮杀一场,死了痛快,可是城里的老百姓怎么办,叛军吃了这么大的亏,一旦破城,他们难道会放过城里的老百姓吗,十有**是要屠城的啊,你们以为朕不让你们出城厮杀,是贪生怕死吗,如果真是那样,朕作为皇帝,大可安坐京师,又何必到这九死一生的前线來呢,你们不怕死,朕很欣慰,很钦佩,可是死也要死的有价值,就这么图一时痛快而出去白白送死,不但不会受人尊敬,反而会留下骂名和笑柄,”
见众人稍微平静了一点,江哲又继续说道:“现在被骂不过是一时,死后还被骂,那可是一辈子,朕现在让开,你们谁想死了还被骂的,现在便可出城去,朕不拦着,”
谢尘停下了脚步,嘟囔着说道:“可是就这样被他们骂,实在是气愤难当啊,”
江哲失笑道:“他们会骂人,难道我们便不会吗,昨天朕已经说了,今天的骂人也是打仗,既然是打仗我们便要打赢了它,去,把嗓门大,骂人难听的都给我叫过來,使劲给我骂回去,什么难听就骂什么,你们先顶着,朕去给你们找援兵去,”
城中的守军早就憋的难受了,很快便组织起了一只数百人的队伍,齐声对着城下大骂起來,而且借着城墙的高度,声音从高处向低处传开,比着叛军更有着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
叛军这两天受了不少的欺负,现在哪儿还能让金沙关人马在骂人上再给压了过去,当下又调过了两三千人,加入了骂人的队伍,更有一些叛军的士兵直接解开了裤子向着金沙关城的方向撒尿,兼带炫耀自己的某样器官,不过大小不一,实在谈不上整齐,
于是攻守双方便隔着一堵城墙,打起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骂仗”,轮流着将己方所能想到的龌龊字眼尽情地向着敌军宣泄,骂到后來所有可以骂的脏话都骂完了,双方就挖空心思去想些更为阴损的话语,
一时间,石墙内外,脏话莽莽,孤城上下,唾沫滔滔,真个是脏话与唾沫齐飞,污言与秽语一色,好不热闹,
就在双方士兵骂的嗓子都哑了的时候,江哲优哉游哉地带领着几百位女人登上了城墙,这其中又以成了的中年妇女为绝对主力,一个个都是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用凉席制作的简易扩音喇叭,
城上众位将士莫名其妙地看着江哲身后的这只娘子军,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江哲一声令下,众位妇女一齐举起了手中的喇叭,冲着城下的叛军大声地咒骂起來,
原來刚才急急离开的江哲并不是去躲起來休息,而是运用自己在金沙关女人中的好人缘,动员广大的劳动妇女加入到守卫家园的战斗中去了,上阵厮杀,女人是不行,但是骂人,她们可是行家里手啊,
要说这骂人啊,还是女人比较在行,刚才双方士兵绞尽脑汁想出來的脏话,在这帮娘子军的面前都是小儿科,而且因为双方已经骂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叛军那边负责骂人的士兵们嗓子早已经哑了,在金沙关娘子军的强烈攻势之下,沒有坚持多大功夫,便全军溃逃了,
崔成秀虽然在和江哲的交锋之中,处处落于下风,但是他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不完全是靠着裙带关系,在他的部下的心目中那也是有着很高的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