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帅再也坐不走了,冲上去关了DVD和电视机,抱着头,蹲在了地下,这是他和吴杏娟第一次在江边相会发生故事的地方,他眩晕的站不起來了,在官场,这样的录像落在政敌手里,这是谁都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事情,
陈将声漫不经心地抽着烟,“王晓帅,你沒有想到,杨盼的这些东西,在我那里保存着吧,老子已经是大仁大义的了,想把你掀翻,是迟早的事情,”
王晓帅瘫软,如同一堆烂泥一样,身躯深陷在沙发里,象风中的树叶一样,全身发抖,陈将声看着眼前的这翻景象,哈哈大笑起來,“你说的方案都不错,如何在这次非典中,把我们县的政绩突出出來,就看你的了,我相信你这个博士生有这个本事,---但是,我告诉你一点,防非的总批挥,任命给陈辉,而你,是防非的副总指挥,如果这次,我们白天县不在全国露露脸,出出名,那么,这些录像照片什么的东西,就直接暴露出來,这次,我是逼你立功了,哈哈哈哈”
王晓帅手打着哚嗦,取出面前的一盒香烟,擅抖半天掏了一根出來,有气无力地说道,“好的,陈书记,我一定听你的,为你效劳,”
“哈哈哈哈”陈将声开怀大笑,笑声里带着胜利的喜悦,接着说道:“让陈辉当总指挥,你当副总指挥,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你小子卖力地干活,指挥实际的防非工作,我告诉你,如果有功劳了,有成绩了,在上报的时候,必须通一口径,说这全部是陈辉的功绩,在这次防非中,如果出现有差错,出现过失,那你必须把这个责任全部揽到你身上,明白沒有,”
王晓帅头上冒出绿豆大的汗珠,轻轻说道:“我---明白了,”沒想到陈将声如此的阴毒,他手里明明有一手置他于死地的好牌,以前却不拿出來,卡在一个节骨眼上,他把他手中的牌打了出來,
防治非典是个关键的,重要的事情,谁也不敢保证,白天县在这次防非行动中,是打胜仗,还是打败仗,但陈将声这么操作,不管结果如何,陈氏叔侄(其实是父子,但王晓帅现在并不知道)都会打胜仗,
虽然自己手里也捏有一手牌,这手牌,是张含月诱陈辉到苑龙市而留下的录像摄影资料,从内容上看,自己手中威胁陈辉的牌和陈将声手中威胁自己的牌是份量均衡的,但是,却在某些方面,却是敌不过他们手中的牌---因为他们手中的牌,既可以击倒自己,也可以击倒苑龙都市报报社主任吴杏娟,
她是自己的同学,现在又是自己的情人,怎么能让她受到牵连呢,
所以,王晓帅服输了,暂时服输了,
陈将声站起身,推开窗子,萧瑟的秋风吹进來,让人身上顿起凉意,五分钟后,他关上窗子,拉上窗帘,走到壁炉旁,在进风按钮上调整了一下,壁炉里的火比以前更大了一些,温暖弥漫着,祛散着屋里的寒意,然后他坐在离壁炉近的躺椅上,轻轻地摇晃着,看也不看王晓帅,嘴里说道:“看到我进屋里换下的皮鞋吗,上面太脏了,门内有鞋油,你把我皮鞋擦干净,打亮一些,”
王晓帅木然地站起身,走到门口,拿起陈将声换下的皮鞋,看了看周围,沒有擦鞋的布,于是他用自己的西装袖子拼命地擦着,直到把上面的尘土和泥污都擦掉,
“我们白天县,地处中原,干燥,灰尘很大,鞋天天都得擦啊!跟本不像省会争州市或是别的大都市,在那里,皮革可以一个星期不擦呢,---所以,我很早就对你说过,千万不要來县城,这样会毁了你的,你不相信吗,”陈将声的话透着骄傲和威压,
王晓帅抬起头,握着了拳头,但又很快地咬了咬嘴唇,闭着嘴沒说什么,只是拿起鞋油,挤在了鞋刷上面,然后认真地在陈将声的皮鞋上面擦了起來,那姿势,那神,如同是街头的一个小鞋匠,
“你会有大作为的,”陈将声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王晓帅,“韩信受跨下之辱,张良给一个老头捡鞋子穿上,越王勾践,尝吴王夫差的大便,王晓帅,你是英雄啊,但是,英雄不到出利剑出鞘,寒梅吐香的时候,就不要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亮剑太早,容易折啊,”
“嗯,你说的对,”王晓帅绝望地说了一句,那声音如悲鸣一般,“我错了,”,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擦鞋,很快,那双鞋被擦得油光铮亮,几乎可以照见人影,
“陈书记,您的鞋,已经擦干净了,”王晓帅站起身,极恭敬地说道,
“孩子,辛苦你了,也真为难你了,”陈将声此时的语气,变得仁慈起來,如同慈父一般,“你回去休息吧,”
王晓帅觉得自己,象一只行尸走肉,不知道怎么出了宾馆的大门,顺着路边,朝着自己的秘密居芙蓉街72号走了过去,路上,似乎有认出來他的人窃窃私语着,
“瞧,那不是王县长吗,才二十几岁,最年轮的县长啊,”
“是啊,好年轻啊,当县长肯定爽,威风,”
“啊呀呀,人家也不知道上辈子是怎么修行的,居然能当上县长,我要是能当上一天县长,我都心满意足了,真羡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