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岗张了张嘴。沒有说出话。似乎是在思考。想了一会儿。对王晓帅说。“这个我记不清了。可能有七八年了。也是有类似的事情。都是警告或是记大过---”
“七八年了。---秦老哥呀。你咋就不与时俱进呢。现在是啥局势了。民生安全大于天呀。”王晓帅拉开抽屉。扒出了自己在网上查找让秘书打印出來的材料。看了一眼。扔到了秦月岗面前的茶几上。“你看看---这是全国类似事件的处理结果。你看清了。全是撤职。”
秦月岗接过來。戴上眼镜。认真地看着。
王晓帅心里想笑。因为他查阅时。知道出现假药假疫苗的医院。有的时院长撤职。有的是轻微的处罚。但是他特意地把那种处理严重。撤职的案例保存下來打印了。这样造成一种假象。好象当前对这种事件处理都是特别严重。似乎是一经发现。院长撤职。成了铁律。
一听王晓帅说全国各地都是这样的处理。孙冰和郭琛互望一眼。然后都冲秦月岗说道。“如果别的县市是这样处理假药假疫苗事件。那我们白天县也不能处理过轻啊。”
秦月岗掏出口袋里一片紫灰色的手绢。擦了擦汗。王晓帅暗想。秦月岗和他毕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了。前面的桌子上放有抽纸。但是他依然是保留着用手绢擦汗的习惯。这样的人怎么能适应时代。自己主管医疗卫生系统。把他弄下來。这罗雪婷接任。真是走对棋了。
但是。忽然又想到。这秦月岗出的是什么汗呢。处理下面乡镇卫生院院长。他卫生局长只是有轻微的连带责任。而且他总是在休病假。几乎是无什么大碍的。这汗从何而來。
于是又仔细盯着秦月岗看。他的手指似乎都在颤抖。靠。看來心里有事了。
王晓帅转了转脑子。有些明白了。他掏出手机给秘书发出个短信:“你到组织部或是机要局查一下。存放出售假疫苗过期疫苗的八个卫生院院长是什么时候提的。”
他猜想。这八个卫生院院长可能上任的时间不太长。因为上任时他们可能给秦月岗行贿。那么很短的一段时间后。他们又被撤了下來。这不公平。
怎么说呢。花钱是买权。有了权。是要捞钱。如果上任时间短。那连“投资”的成本都沒有收回來。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所以秦月岗不想让八个卫生院院长撤职。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也是官场上的一个潜规则。
秦月岗的手微颤着。把王晓帅搜集到的材料看完。嘴里唉唉唉地叹着气。轻轻地将文件放在桌上。取下眼镜。看了一眼王晓帅。用商量的口气说道:“王县长。这个。可不可以让他们带罪立功。再干上一年看看表现。”
王晓帅仰头哈哈大笑:“秦局啊。我的老秦叔啊。---他们是领导干部。不是瓦岗寨的大将。不存在什么带罪立功的。---立什么功。我们有什么功可立。我们所做出的成绩。全是在国家各项好的方针政策下做出來的。哪里是什么的什么功啊。嗯。”
秦月岗一时语塞。确实。这个立功不立功沒啥衡量的。而且自己辩解带罪立功。这本身就是臭棋。纪检委的同志在场。纪检工作。要求有罪就要处罚。不谈处理去谈什么带罪立功。自己也觉得这话荒诞不经。他抬头朝窗外望去。橙黄色的枯叶从政府大院的枫树上掉落下來。飘然若蝶。在秋风中飞舞如鸽。
屋里沉默两分钟。紧闭着的副县长办公室房门打开了。孙冰和郭琛从屋里走了出來。但是一出门口。孙冰停了下來。冲屋里的王晓帅招了一下手。接着王晓帅也走了出來。顺手拉上了门。
孙冰轻轻拉了一下王晓帅的衣袖。两人朝前走了几步。离门远了一些。孙冰声音低低的。说道“王县长。是这样的。秦局长是个老同志了。他今年身体不好。事情多。卫生系统的事情你说了算。我们尊重你的意见。---只是口气上。你要稍对他缓和一下。当然---如果稍稍给他妥协一下。最好了。”
“噢。怎么妥协。”王晓帅眉头皱在一起。
郭琛也将声音压低了一些。“这样。王县。你看这样行不行。不是八个卫生院院长吗。也不一定全部撤职。挑几个平时工作不力的撤职。其余的不要撤职好了。”
“哈哈。这不是和秦局讨价还价吗。”王晓帅摇了摇头。“另外。如果有的卫生院院长撤。有的不撤。这样不公平。更不好服从。”
郭琛一想也有道理。于是哑口无言。琢摩一会儿。只是用建议的口气说道:“那这样吧。王县。还是以你的意见为主好了。我们沒啥说的。”
孙冰也说:“就这样吧。稍后给我们个回复。我们下处罚通告就是了。”说着拉了一下郭琛的衣袖。就要走。
王晓帅“喂喂”叫了两声。两人走了两步。又停下了。“王县还有什么事。”
“嗯。那天晚上。纪检委去我的房间里干嘛呀。怎么半夜冲进去。翻腾半天。我一个同学借用我房间。和我有什么关系。”王晓帅皱着眉头。不解地问孙冰和郭琛二人。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苦笑说着道。“王县。可能是一场误会吧。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