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之后,
苍穹湛蓝,万里雪飘,放眼望去,一片冰天雪地之间,满目皆是白雪皑皑,寒风凛冽刺骨,呼啸着扑面而來,几乎将人生生冻成了冰雕,
茫茫雪原之间,只见一座极为陡峭的山脉延绵千里,一眼望不到尽头,赫然正是高阳国中最为著名的大雪山脉,这山脉纵横南北,将高阳国一分为二,南面气候稍暖,乃是大多数百姓聚居所在,而北侧的国土之内,冰寒无比,植被绝迹,更时有冰熊、冰狼之类的凶猛野兽出沒,乃是极北苦寒之地,人烟稀少,更何况这座大雪山高逾万丈,攀爬极为困难,更是极少有人踏足过北面的土地,
高阳国中故老相传,大雪山脉以北的千里雪原之中,拥有着数不尽的奇珍异宝,更居住着无数神秘莫测的修行隐士,数千年來,不知有多少人曾经妄图翻越雪山,前往北地一探,却再也沒有一个人回來,久而久之,这大雪山也就成为了高阳国中的一处神奇传说,再也沒有人敢靠近半步,
而此刻,在这茫茫雪山之间,却可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洋洋洒洒的雪花之中,沿着山间小径,一步一步努力向上行进着,赫然正是前來寻找大雪山一脉的张然羽,而那小丫头沈雪宜自告奋勇与他同行,也不知报了什么念头,
积雪覆盖在地面上,足足有数尺之厚,他们一脚深一脚浅走在雪地里,耳旁是“呜呜”清响的风声,如同利刃般刮在脸上,冻得人两颊生疼,
两人所经之处乃是雪山中的一座密林,生满了常青的松柏,厚厚的积雪覆盖在枝桠上,偶尔可以看到几丝翠绿,在这茫茫雪原中带來了几分生机,不时有雪从松树的缝隙中飘落,不知是树上积雪还是松球砸下來,只一瞬而过,便沒入深雪之中,
沿着他们走來的方向,落下了四行深深的脚印,一路蔓延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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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张然羽停下了脚步,努力向前眺望了一番,转头高声道:“丫头,我们在这雪山上转悠了整整两天,怎么还是沒有找到人烟,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诳我的吧,”
他身边的沈雪宜冻得浑身发抖,一面努力搓着手掌取暖,一面毫不示弱的回瞪了一眼,嚷嚷道:“谁诳你了,本姑娘……本姑娘上次來的时候,分明就是这样上山的,只不过有些记不得路了,你急什么你,”
三个月的相处之余,两人早已颇为熟识,彼此间也有了些默契,互通姓名之后,便对于各自的來历闭口不谈,倒也相安无事,
张然羽点了点头,沒好气的问道:“我说大小姐,你上次來这里,究竟是多久以前,我们似乎真的迷路了……”
沈雪宜低头想了一想,略带几分尴尬的吐了下舌头,讪讪笑道:“这个这个……我记得上次随娘亲一起來看望叔公他老人家,似乎是在……三岁那年,”
张然羽顿时哑然,瞪了她一眼,气得几乎说不出话來,沈雪宜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低声道:“人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这里我本來就是來过嘛,”
张然羽无可奈何,只得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沿着这条路向上走,若是再找不到人烟,就只有先下山再说了,”
沈雪宜向着他抿嘴一笑,两人搀扶着并肩向上跋涉,谁知还沒走向前多久,便只听身旁的密林中传來一声大喝:“什么人,速速站住,”
两人不由微微一怔,对视了一眼,急忙向身边的密林间看去,却只见右侧的林中一阵“悉悉索索”的抖动,片刻之后,竟有五个身负长剑的青年人钻了出來,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五人身穿白色长袍,衣角绣着一只小小的金色鲤鱼,赫然正是当日清迢关中,那一众大雪山门人的打扮,
五人之中,站在左首的青年向前迈出一步,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张然羽,冷声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何强闯入我大雪山福地,到底有何居心,快说,”他眉目之间颇为冷峻,身穿的白袍之上绣着一丝银边,似乎是这五人之中的首领,
张然羽见他神色不善,心中顿时泛起几分火气,眉头一挑,拱了拱手,朗声道:“在下乃是混元宗门下弟子,特來大雪山寻人,如若有多冒犯,万望恕罪,”
那青年“哦”了一声,面色顿时和缓了几分,却仍是一动不动,反而问道:“原來是中土混元宗门下,失敬失敬,不知少侠來我大雪山中,欲寻何人,”
张然羽微微一笑,道:“此人乃是在下一位朋友,名叫程致远,似乎与贵派有些误会,前些日子被押入山中,还请诸位道友行个方便,容我与那旧友相见,”
那青年略略想了一想,摇头道:“实不相瞒,我大雪山近日多有弟子外出,却未曾听说带回了什么外人,少侠许是听错了,还请回吧,”
张然羽微微有些恼怒,指了指身边的沈雪宜,道:“并非在下孟浪,此事乃这位姑娘亲眼所见,还请诸位道友见谅,”
沈雪宜点了点头,撅着嘴高声道:“沒错沒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