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端详了一会,他忽然轻叹一声,伸手将那平安结递给了张然羽,道:“给你看看这个吧,这是我那宝贝丫头亲手编的,当初她给我的时候,可把我给乐坏了,唉,女儿长大了,自己离家出走找情郎去了,如今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张然羽心中猛地一跳,下意识接过了那平安结,只见这饰物足有手掌大小,红彤彤颇为鲜艳,正中以金线绣着一个月牙形状,只不过,绣这饰物的姑娘手艺却是不大顺畅,不仅那平安结编得皱皱巴巴,便是那当中的金色月牙之上,也满是歪歪扭扭的针眼,活像一瓣被猪啃过的烂西瓜,实在是丑到了极致,若是放在集市上去卖,只怕白送都沒人看得上它,
只不过,张然羽心中却是知道,程一月自小如同男儿,行事大手大脚,又哪里学过寻常女儿家的女红手艺,如此一个平安结,都不知道费了她多少精力,实在是难能可贵,
想到那白衣如雪,扎着马尾辫的娇俏少女,他心中不由一阵恍惚,默然无语,
程致远早已看在眼中,顿时眉开眼笑,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贼不兮兮的悄声道:“我说程小哥,看你的形貌气质,像极了我一位昔日的故人,莫不是……易容改装的不成,哎呀呀,你就别瞒着大叔我了……”
说着,他粗手粗脚凑了上來,抓住张然羽的脸皮便向外揪,一边揪一边大笑道:“來來來,快让大叔看看,是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儿,”
张然羽被他揪住脸颊,顿时痛得哇哇大叫,急忙侧身闪了开來,大叫道:“王爷,程某不知您所说故人是谁,在下自幼于昆仑山中学艺……”
他生怕程致远真的认出了自己,急忙又祭出了那一套说辞,更何况“千幻”神妙异常,远非寻常易容术可比,更是让程致远相信了几分,他叹了一声,摆了摆手,索然道:“唉,倒是本王孟浪了,程少侠不要着闹,实在多有得罪……”
张然羽略带几分心虚的看了他一眼,见这位大叔面带失望之色,显然是相信了自己的说辞,不由心中大定,他急忙拱手一礼,道:“王爷无须多言,程某自然不会介怀,咳咳……这个,天色渐晚,还请王爷早些休息,程某告退,”
言罢,他将手上那平安结递还给了程致远,匆忙闪身出了大帐,额上却早已渗出了几丝冷汗,只不过,想到程致远竟然还记得自己,更在自己面前现出了几分真性情來,他不由心中一暖,暗暗发誓,必定要保护这“大叔”一路周全,不受邪魅所害,
谁知还沒向自己的帐篷走多远,便有一只手自黑暗中伸了出來,猛地将他拽到了阴暗角落,张然羽心中一惊,正待出手,却只见一个人笑眯眯的冒出头來,向着他摆了摆手,悄声道:“程少侠,不要惊慌,在下乃是奉楚丞相之命,特來与少侠相见的……”
张然羽心中顿时一跳,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偏将打扮的男子悄然站在他身后,神情肃然,赫然正是方才帐中聚会的几员将领之一,
那偏将的面孔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却拱了拱手,轻声道:“在下乃是程王爷麾下一员副将,姓鲍,单名一个‘兴’字,如今弃暗投明,入了楚丞相门下,自愿追随大业,楚王爷命我潜伏军中,伺机与程少侠相见,”
他见张然羽点了点头,不由语气一顿,又道:“程少侠今次的任务,在下也略有耳闻,楚相有令,在下自当全力辅佐程少侠,取了那程致远的性命,若是少侠有何吩咐,尽可私下联系,在下自当鞠躬尽瘁,”
此话说完,他便一言不发,静静站在阴暗里,张然羽心中暗道侥幸,急忙压低声音答道:“鲍将军果然深谋远虑,程某三番两次欲下手行刺,却苦于不得良机,如今有鲍将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他日暗杀之时,还望鲍将军鼎力相助,楚丞相那里……自然不会亏待了将军,”
鲍兴闻言大喜,轻声笑道:“如此,末将便多谢程少侠了,还望少侠小心行事,在下定将全力配合,告辞,”言罢,他向着张然羽点了点头,转身钻回了帐篷之后,片刻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张然羽注视着他远远离开,不由展颜一笑,心中暗暗警惕了起來,至此,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程致远身边的那一枚“钉子”,终于露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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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玄夜十万大军便退回清迢关数里之外,扎下营寨,休整麾下众兵将,只待攻城器械的到來,而清迢关上的高阳守军,只因兵力不足,便也无瑕出关偷袭,两方正式开始了对峙,
如此接连停战了整整三日,直到第四天的正午时分,乌孙守军押送的十余件巨大的攻城器械,终于运抵了玄夜军中,
九王爷程致远率众将亲自出营迎接,严白虎更是亲自讲解个中奥妙,程致远大喜之下,下令拨派五百军卒,加紧熟悉操控之法,全军整装待发,明日一早,便要倾尽全力攻破清迢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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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赵大牛斜靠在厚厚的垛口上,流着口水